隨著一聲銅鑼響,從草席上醒來的趙禪,深吸一口氣,等腦子稍微清醒后,緩緩的起身,端坐身前案作,看著紙上的題目,洋洋灑灑的寫上一首中規中矩的詩詞。
何為中規中矩。
不出彩,同樣的也不會泯然眾人矣。
中庸之道不外乎如此。
一聲銅鑼響起過了二三時辰后,銅鑼聲落,一場又一場的考試在一聲聲銅鑼聲中開始結束。
星斗轉移,日月變遷,晝夜交替間,不知不覺中已經接近最后一場。
除卻第一場的時文之外,趙禪并無任何的出彩之處。
反倒是另外一些老生,在詩詞歌賦策論等別出心裁,時不時的嘴角微微一揚,對于自己的文章頗為的得意。
但是他們似乎有點忘乎所以了,忘記了科舉究竟是以何為主,太過的忘乎所以然,亦或是他們自知時文無望,只能另辟蹊徑,走上另外一條光明大道。
這些人老生中或許少年時有著仲永之才,但過了這么久,徒然亦是傷仲永。
大明子民萬萬人,但能殺入仕途中的才多少人,千人挑一不足為過,千人又有多少人少年聰慧豪情萬丈,但人到中年時,卻是碌碌無為,就連一個曾經在他們眼里不過是小小的秀才都考不上。
有太多了......
青山埋怨骨,黃土覆恨意。
人之一生,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短短的數十載年華中,全部傾心與科舉。
中者飛黃騰達光宗耀祖,不中,只是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識的老窮酸罷了,滿口的之乎者也,到了臨死前,家徒四壁的,快要閉上眼睛時,才嘆一句,天不與我徒呼奈何。
委實的可笑...
最后一場,考的是策論,講的是民生,趙禪依照其師張璁傳授下來的經驗,回答依舊是中規中矩,不敢有半點的僭越。
嶄露頭角?
現在還不是時候。
過早的嶄露頭角,遲早會被人打的滿頭是包。
童試中的縣試在最后一聲銅鑼聲中結束了。
有人昂首挺胸,器宇軒昂的走了出去,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有些人則是灰心喪氣的走了出去,有的人則是垂頭喪氣的低著頭,眼神中還帶著一絲的猶豫與不舍,數次的回眸,皆是為了哪一點的憐憫。
多少次了的回眸,卻換不來一絲的眷顧。
“公子。”
關統早已經外面等候,等候著趙禪。
“關叔走吧。”
上了馬車上,趙禪想要去好好的休息一番,連續三天的都窩在一小處的地方,全身上下一陣的酸痛,并且還有點疼痛難耐?
要是現在能泡個熱水澡,美滋滋的睡上一覺,這日可美的很。
回到客棧內,熱水早已經燒完,趙禪便迫不及待的去泡了個熱水澡,全身心的沉浸與其中。
累....
放下身心趙禪第一次覺得累了,然而再累也要繼續堅持下去。
不說了為了堅持,就說為了那時大雨磅礴中哭泣的身影,趙禪也要咬牙堅持下去。
一個時辰后,趙禪出來了,不僅洗了一個澡,順便的還睡了一覺。
這一覺,趙禪睡的舒服,等熱水變成了冷水后,冰涼刺骨的冷意忽然把趙禪給凍醒了,就算是炙熱的夏日,但天氣也逐漸的轉入秋。
“公子,可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