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
張璁一語道破來人的身份,至于一旁的陳正禮直接被張璁給無視掉。
“張秉用。”
“正是學生。”
張璁站在一旁,隨之立即指著趙禪道:“仲湛,趕緊過來見過空同先生。”
“學生趙禪見過空同先生。”
聞言,趙禪沒有半點的遲疑,當即鞠躬到底。
姓李號空同,今朝堂上只有一人。
李夢陽!
一位懟天懟地的大佬,有深陷與宸濠之亂的泥濘中,正德十五年,寧王之亂被平息,開始清算舊賬時,有人上書舉報李夢陽乃是寧王的逆黨。
逆黨二字就像是一口大黑鍋,誰特么的扣上,不及時拿掉的話,就是抄家滅門誅九族的大罪,后來幸虧大學士楊廷和、尚書林俊出手相救,才讓李夢陽免于災厄。
有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李夢陽還是不可避免的被罷官回家吃自己去了,經此一次,李夢陽對于朝堂算是灰心喪意,開始了退隱山林的想法。
縱觀李夢陽的一生,二十一歲中舉,二十二歲成進士,歷官戶部主事、員外郎、郎中,終江西提學副使,四十三歲罷官家居。二十年宦海生涯,他格抵勛珰、指斥國戚、彈劾閹豎、陵轢臺長,曾幾番下獄、數次罷官,可謂清節不渝、膽氣過人,至于他所寫的詩,褒貶令論,但其正直毋庸置疑,如果說,大清官海瑞有一位前輩的話,或許李夢陽就是首選之人。
這樣的人值得敬佩,同樣的也注定了這樣的人,不能在官場上走太遠。
污濁的官場容不得這樣的一股清流在。
異類
終究會遭受到排斥。
這是千古來的定律而已。
就如現在的內閣首輔楊廷和楊大人,他是清官嗎?
不是!
他是好官嗎?
是!
清官不一定是好官,好官同樣的也不一定是清官。
清官再怎么兩袖清風,再怎么公正無私,他無法讓治下的百姓安康太平的話,那么就不是一位好官。
就如首輔楊廷和,那些火炭等孝敬錢難道他就少收了?
沒有!
甚至比其他人還要多!
但正德年,遇上那位荒唐的天子,國庫能堅持下來,也要虧得這位內閣首輔在咬牙支持著,東奔西跑下才讓政局保持平穩。
當然了,李夢陽歷經波瀾,到如今還能安然無恙保存性命,也虧得他的正直。
朝堂需要平衡,就需要李夢陽這樣的人來平衡朝堂。
已經病逝的正德皇帝就算再怎么荒唐,也懂得這個道理,就算中興之主的弘治皇帝難道他麾下的那些臣子中就沒有奸佞之輩。
只要稍微有點常識的天子都懂得朝堂上不能只有一類人。
一旦只有一種人的話,那么他皇帝的寶座也差不多做到頭了。
所謂的帝王之術
說白了無非就兩個字
平衡
而帝王之術用的最厲害的,明朝歷代皇帝中,恐怕也就只要如今年僅十五歲的天子朱厚熜。
李夢陽在士林中的名望高到出奇,在這一方面,就算是內閣首輔楊廷和都比不得李夢陽,其實從張璁的態度上就能看的出來。
要知道他的老師張璁與李夢陽的歲數差不了多少,最多差上五歲而已。
換句話說,李夢陽最多最多大張璁五歲!
“空同先生今日能來,著實讓寒舍蓬蓽生輝。”
經歷過驚訝與驚喜后,關常從商多年的嘴立即彰顯出厲害之處。
聞言,李夢陽只是對關常微微一頷首,并沒有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