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原本想著他是不是又要口出狂妄之話,誰知那瑪其佳一開口便是訴苦。
“皇上,瑪其佳瑪其佳為那日的狂妄道歉。但此舉屬實是無路可走才出此下策啊。”
瑪其佳似乎喝醉了,醉的還不輕。
只見他說著話的同時手中還拿著酒杯,酒正隨著他說話時的動作灑出酒杯。
話語聽著還有些大舌頭。
“瑪其佳所言何意解釋給朕聽聽”
雖從瑪其佳的狀態能看出來他已經醉了,若是以前,康熙絕對不屑與酒鬼對話。但今日,此情此景,不知為何康熙還是耐著性子聽瑪其佳講話,開口讓瑪其佳解釋他的難處。
“回皇上的話,茂明安部一直是個小部落,自形成以來一直都處在漠西草原與喀爾喀草原的交界處附近。以往幾年還好,可這幾年隨著準噶爾勢力的一再擴大,他所統治的部落一再前來挑釁我茂明安部。皇上這個冬季我們部落的幼兒七個只保住了兩個啊皇上。”
說著說著,瑪其佳一個大男人就那樣站在原地,汪的一聲開始失聲痛哭了起來。
聽及瑪其佳的話,在場眾人原本有些還在說笑的,也都沉默了下來。
他們大部分也都是在草原,在部落中生活,都清楚地知道幼兒只保住了兩個意味著什么。
冬季原本就難過,若是沒有足夠的糧食,部落中甚至連基本生活都不能保證,所有人都要挨餓,會活不下去
康熙聽后也長嘆口氣,若瑪其佳不說,他甚至不知原來準噶爾居然變得這般囂張了。
想了想對策后,康熙抬頭看向手右側諸位蒙古部落首領。
“與茂明安部最相近的是哪個部落”
“回皇上的話,是札薩克圖汗部。”
聽著康熙的問話,成袞站起身,單手放到胸前朝康熙行禮,如此回答道。
他正是札薩克圖汗部汗。
“可有能力救濟茂明安部”
若是讓大清出力支援,瑪其佳他們恐怕還要等上許久。若是如此,倒不如讓就近的部落支援下。
如今大清對喀爾喀蒙古草原是只統不治,只是臣屬關系。但若是康熙開口,成袞還是十分愿意給康熙一個面子,于是他沒多思考,便直接開口同意了。
“回皇上的話,可。”
同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成袞又開口如此說道。
“只是如今準噶爾愈發囂張,茂明安部繼續住在兩個草原交界處也不是辦法。日子久了必定還會受到他們的騷擾。”
若是茂明安部不解決了根本問題,即使他們出手幫助了茂明安部,可日后他們還是很容易便陷入困境
“這倒是。”
聽著成袞的話,康熙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即轉頭看向瑪其佳,開口問道。
“當務之急你們首先是需要先另尋一處適合生存的地方,朕再讓札薩克圖汗部出面幫助,問題這才能得以解決。”
“都在一個草原上,在皇上此番北狩之前,茂明安部為何不就近找部落前去幫忙”
康熙話音剛落,不待瑪其佳回答,在宴會左側又傳來了個大刺刺的說話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胤礽聞言神情奇怪轉頭看向胤褆,怎么他聽著這聲音是從他身邊傳來的待看清胤褆模樣時,胤礽心里暗暗道聲不好。
因為此時胤褆正單手撐桌,抬頭看著瑪其佳,如此問道。
胤褆會開口,這件事就已經很不正常了。再者平常這種時候,不論如何胤褆都是不會開口的。
胤礽方才明明都已經開口讓胤褆少喝些了,別人看不出來,但胤礽極為熟悉他往常正常時候的狀態,他能看出此時的胤褆即使臉上并無醉意,但他那手撐著桌子的姿勢就代表他坐不住了,實際已經到了醉的很厲害的地步
瑪其佳聞言轉頭看向胤褆。
這話可說到他心坎上去了,于是他聞言轉頭看向胤褆,帶著滿心疲憊開始倒苦水。
“大阿哥,您是有所不知。雖說茂明安部與多個部落同在喀爾喀草原,但由于喀爾喀草原的地勢原因以及每個部落領土劃分,平常別說是見到其他部落的人,便是個其他部落的人都見不到。因此奴才并不知道是哪個部落離得近,也不知道其他部落具體位置。冬季的草原沒有確定的方向貿然前行,十分容易遇到狼群。再加上冬季氣溫極低,短短幾日便能將人凍死即使我身為首領,在這種情況下也根本沒辦法出去冒險亦或者是派部落里的人去冒險”
說著,瑪其佳垂下頭,手不自覺握緊拳頭,神情十分低落。
瑪其佳也知道他這樣做不好,但他沒有辦法,他必須要活著才能保護部落,保護他的孩子。
因此他根本不敢冒險,特別是在危險的冬季,深怕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便將整個部落帶向死亡
胤褆他們不在草原生活,并不能體會瑪其佳的煎熬與失落,尤其是如今已經有些醉了的胤褆腦子更體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