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依依那篇文章,好歹還是發在了外國的權威期刊上,那本期刊名叫《認知神經科學》,雖然領域細分很小眾,但是在研究腦科學與思維認知的關系方面,還是很權威的,每年平均的SCI影響因子也有3到5個點。
不過,這并不妨礙不太看得懂的業內人士,指手畫腳。只能怪這個時代學科細分太細了,人人都只能術業有專攻。
跟你稍微跨圈一點點的領域,那些學閥前輩就容易產生一種“這個東西跟我是同一專業的,所以我應該看得懂,如果我覺得匪夷所思,肯定是寫的人嘩眾取寵了”的錯覺。
“呵呵,殘忍!居然拿嬰兒的圖像識別鍛煉做實驗!這根人體實驗有什么區別!”
“就算摸清了人類識別力領域的效率規律,就敢說這個‘最高效比例’數據可以用于什么‘卷積神經網絡’的機器學習?扯淡吧!從來沒聽說過世上有什么機器的學習能夠類比人腦的學習法則。”
“嘩眾取寵!以我對目前全世界腦科學前沿的了解,根本沒有任何人敢說自己了解了人類大腦在認知識別新事物時,詳細原理是如何運作的!充其量只是停留在‘識別活躍腦區’、‘識別認知反應時的腦電波強度、形態’這樣的初級狀態!這種半吊子認知,就敢寫這樣的文章了?”
文章出來后幾天,麻依依就一度被噴得情緒低落,懷疑人生。
關鍵時刻,還是老公安慰她:“沒事兒,做科學研究,就要有被人懷疑一兩年,甚至更久,才被最終證明的強大心臟。愛因斯坦說的引力波,都說了80多年了,不是至今人類還沒觀測到么,不是還有人在噴引力波不存在么。你有我幫你,支持你,等兩三年就能打臉,已經很快了。”
麻依依無奈自嘲:“可我不是愛因斯坦啊,我也沒想**因斯坦,那是你的定位好吧。再說愛因斯坦剛出道的時候,研究的課題寫的論文也都很低調的,那些驚世預言,得是他功成名就之后,才能隨便預言的。有了歷史記錄作保,一個人的預言才會被重視,我覺得我還是缺少一點足夠穩妥的成績做鋪墊。”
顧玩:“不少了,‘分布式編譯架構’,不就是一個很穩妥的前置刷臉成果么?我剛出道的時候,比你還慘呢。”
麻依依歪著腦袋想了想,情緒也好了一些:“這么一說倒也是,我好像已經算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知道就好。
要不是為了讓老婆工具人將來當好CEO,建立起管理研發團隊的威望,顧玩才懶得用這么多心思經營呢。
延遲滿足,時過境遷才能裝逼,這才是科學界的本來常態。
……
于是乎,顧玩和麻依依的本科生活,就在低調的質疑中結束了。
雖然麻依依的論文,在學界反響不是很好。不過作為學校推薦交流生時的成果指標,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大二上學期一篇IEEE旗下的《TOC》,下學期一篇《認知神經科學》,這倆貨都是扎實得不行。屬于碩士研究生只要有一篇這樣的論文,哪怕讀研三年別的什么都不干,都能畢業的類型。
數科院怎么可能還卡她的交流資格呢。
最終名單報上去的時候,顧玩以當年第一的表現,直接拿到了交流資格。麻依依緊隨其后算是第二。
而且顧玩的物理本專業,還得到了特殊優待,因為他的名聲在外,連斯坦索姆那邊都知道他的牛逼,所以允許他直接以讀博的身份來交流。而麻依依當然只能繼續讀碩了。
不過,倆人的本科階段,都算是修了雙學位。顧玩在物理專業之外,拿了個應用數學。
麻依依則是在計算機之外,拿了個心理學類的認知神經科學方向的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