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久沒檢查我課業了,我已將文鳴的字帖臨摹好,你給我瞧”不知是不是在宮里受了驚嚇的緣故,現在看到謝欽格外依賴。
碎發黏在她額前,清晨涂得那層脂粉已被暈開,露出粉桃般的面頰。
謝欽喉結微滾,眼神深深,“好,夜里我早些回來。”
“就這么說定了,謝大人可不要食言。”沈瑤笑眼彎彎,媚而不知,就往軟塌倒了去。
謝欽不放心,再三叮囑平陵,“回去備好醒酒湯,若有不對,立即告訴我。”
平陵應是。
謝欽離開不久,侍衛便買來三個蔥油餅,沈瑤實在餓壞了,塞了一個給碧云,自個兒吃了兩個,吃完人果然精神了,回了府,黎嬤嬤這廂也沏好了醒酒的蜂蜜水,沈瑤喝了一口,入內沐浴換了一身干爽的衣裙,舒舒服服睡去了。
期間黎嬤嬤瞧過她幾回,呼吸均勻,面無不適,便遞話給平陵,告訴他沈瑤無礙。
下午申時,天突然轉了陰,到了傍晚,灰蒙蒙的天際炸開兩道雷。
謝欽結束一日的公務坐在書案張望長空。
烏云密布,電閃雷鳴,大雨的前兆。
門扉忽然被推開,露出鄭閣老笑吟吟的老臉,他手搭在門栓,懷里還揣著些公文,“清執,今日也是呂尚書的壽日,白日在皇宮喝了皇后娘娘的酒,今夜該去呂家吃席,中午我不是聽你答應了么,怎么這會兒坐著不動”
“再晚,外頭該要下雨了。”
謝欽目色如淵,今夜著實有應酬,只是偏生答應了沈瑤,這樣的小事本不值得權衡,即便他不回去,沈瑤也不會生氣,卻不知為何,他枯坐在這案后,猶豫了許久。
他早已不是青蔥無知的少年,連日來心里的躁意,與此時此刻的猶豫,意味著什么,謝欽心知肚明。
抬手將冠帽擱下,起身往前,
“走。”
鄭閣老只道他與自個兒一路,嘴里喋喋不休,“這一月有半日在下雨,淮安水勢必定又漲”
“呂尚書也真是的,明知你與太子不合,還非要拖著你去赴宴,他今夜可是搭了一臺戲,等著唱給你聽呢”
“陛下老寒腿毛病又犯了,每到陰雨天氣便疼得厲害。”
“哎,多事之夏呀。”
半空飄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鄭閣老沿著長廊走了一段發現謝欽徒手遮雨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哎哎哎,你去哪兒”
遠遠的,那道巍然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隔著雨簾扔來二字,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