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欽看著她有些猶豫,“你可得想好,一旦回去,老人家必定催婚。”
老太太絕不會準許謝家子嗣流落外頭,更何況是他的孩子。
沈瑤有了孩子后,便要為孩子打算了,“那你呢,你是怎么打算的”
謝欽有些愣神,沈瑤這么問明顯是有另一層意思,他神色激動,將她雙手拉著,按捺住情緒問,
“瑤瑤,我可以嗎”
沈瑤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樣,心里又酸又好笑,卻還是傲嬌道,“你當然不可以,但誰叫我孩兒可以呢。”
謝家是世家大族,京城首屈一指的權貴,俗話說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她怎么可能不給孩子好的出身,當初放話不嫁給謝欽也是撒氣的話。
謝欽心里的忐忑落定,“所以我這是父憑子貴”
“算是吧。”
“不過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我的意思是咱們就簽婚書,不必舉辦婚宴,我還要操持美食城的事,不想叫外人曉得是我是首輔夫人,免得束手束腳,咱們今后還是住在這別苑,隔三差五回去看望老太太,你答應,那咱們明日便去簽婚書。”
謝欽沒有什么不答應的。
翌日二人在里老的見證下,簽下婚書,正式結為夫婦,
為了慶祝,謝欽親自給沈瑤做了幾道菜,下午謝欽攜沈瑤回謝家給老太太磕頭。
老太太看到沈瑤淚如雨下,婆媳倆抱著哭了許久,老太太果然說起要重新舉辦婚宴,風風光光將沈瑤娶進門,沈瑤撫了撫小腹搖頭笑道,
“娘,算了吧,我如今懷著身孕,身子不便,實在是不想再折騰。”
老太太一聽懷了孕,愈發激動,摟著沈瑤喊心肝。
這一夜便宿在了延齡堂,老太太看出沈瑤氣色不好,免了謝家人晨昏定省,不許任何人過來探望,沈瑤修整好了,要回別苑,老太太依依不舍。
謝家各房妯娌難處,沈瑤想置身事外也不奇怪。
謝欽這些年太苦了些,有了沈瑤后,他明顯精神煥發,她身邊不缺伺候的人,只要孩子過得好,當娘的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遂放走了沈瑤。
沈瑤堅強,生怕餓著腹中的孩兒,越吐越要吃,越吃越吐,范太醫也沒料到沈瑤害喜到這個地步,論理他幾個方子下去,沈瑤也該能吃能睡,熬到十月初再給沈瑤把脈,隱隱約約懷疑她懷的是雙生子。
這下是驚到了謝欽。
婦人生產便是一只腳踏入鬼門關,何況是雙生子,謝欽眉間的憂愁濃得化不開。
范太醫倒是寬慰他,“無妨,老朽倒還有一門絕技,倘若實在難產,老夫給她剖腹產便是。”
謝欽聽了心哽了一息。
他隱隱有了滑胎的念頭,便委婉地與沈瑤商議雙生子的事,沈瑤卻比謝欽樂觀多了,
“我一次能生倆,高興還來不及呢,你放心吧,我自小在鄉下長大,身子骨可不是城里的閨門女可比,我按照范太醫的吩咐,不會有事的。”
謝欽便在附近買下一個宅子,將范太醫闔家搬來,宅子也一并贈給范太醫,只請范太醫住到沈瑤生產。
沈瑤渾渾噩噩的,吃了吐吐了吃,累了便睡,頗有些不知魏晉,某一日午后她睡得太沉,醒來時天色將暗不暗,屋子里靜悄悄的沒有人,她搖了搖床幃外的鈴鐺,不一會杏兒進來了,朝她露出笑,
“主兒,您可醒了,平陵在外頭等了您好一會兒。”
沈瑤心頭一緊,“出什么事了”
“沒事沒事,”杏兒過來攙著她下床,來到梳妝臺梳妝,“咱們美食城不是要開業了么,爺奏請陛下賜了一塊牌匾,等著您去揭牌謝恩呢。”
“這是要緊事。”沈瑤神情正色了幾分,“快些拾掇,咱們這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