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馳光:“離開了王彥,岳飛重新回到了宗澤的身邊。宗澤待他很好,不但原諒了他私自帶人離開軍隊的違紀行為,甚至還對他多加提拔。”
“但是,這么好的一個上司,最終也在朝廷的無視之下,含憤離世。”
天幕上,圖像慢慢流動,原本主播的影像逐漸淡去,最終成了一個老人的樣子。
認識他的人無不驚呼:“是忠簡公”
宗澤,謚號忠簡。
而天幕上的人,正是他臨去世那幾年的模樣。
宗澤看上去很老了,眉心有著很深重的褶皺,看得出來,應該是個時常皺眉的人。
雖然,他的身形看著有些消瘦,但他的脊背挺得很直,像是一株傲然而立的青松,永遠不會倒下一樣。
岳飛眼眶酸澀,不由自主的落下了淚水:“忠簡公是忠簡公的模樣”
這個時候的宗澤,正坐在書桌旁寫字。
一個人推門走了進來。
“將軍”
董先忍不住叫起來。
推門而來的這個人,不是旁人,正是站在他們身邊的岳飛。
只不過,天幕上的這個看起來,要年輕許多,眉眼間也還有當年的那一股意氣和熱血沖勁。
岳飛恍惚的看著那個自己,只覺得熟悉又陌生。
他當年原來是這副模樣嗎
時間真是改變了太多了。
天幕上的岳飛放下拿進來的食物:“府尹,您先吃一點吧,我聽人說,您今天又沒有用飯。”
宗澤那一年還兼任著開封府的府尹,所以岳飛才這么稱呼他。
宗澤頭也不抬:“先放那兒吧,等我把這本奏折寫完了再吃吧。”
岳飛探了探頭:“您又給官家上書呢。”
宗澤慎重的寫下最后一個字,長出了一口氣,然后站起來活動了一番筋骨:“是
啊,有些事情必須得官家同意才行。”
岳飛搖了搖頭,欲言又止:“府尹”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宗澤的目光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平和,在自己人面前的他,不像是那個令金人聞風喪膽的宗爺爺,反倒像是個普通人家的老人,岳飛恍惚中記起,他們這位一直屹立不倒的開封府尹,今年似乎也是七十來歲了,是早該含飴弄孫的年紀了,“我上奏折,官家未必會看到,就算他看到了,他也未必會聽,就算他難得愿意聽一次,黃潛善等人也一定會阻止。”
他平靜的說著,旋即又嘆了口氣:“但是,鵬舉,有的事情必須要有人去做。你做了你未必會成功,但你不做,你一定不會成功。”
宗澤又何嘗不知道希望渺茫呢
皇帝只想著偏安一隅,再加上手下有一幫奸臣,抗金事業受阻不前,中央軍隊從來都是不動的,只有各地的義軍和地方軍隊在努力。
可是,大宋開國以來的國策就是強干弱枝。
都城的軍士多的如同過江之鯽,天天閑得打醬油,但為了避免地方上的,京城以外的軍隊從來都是少得可憐,更別提各地自發形成的起義軍隊了如果沒有中央的供給和幫助,這些義軍又極有原則不肯打家劫舍過活的話,甚至連存活都是一件難事。
宗澤憂慮的嘆了口氣。
“嘶”
正打算伸手去拿東西,結果不小心后背擦著了一片地,宗澤吃痛的喊出了聲。
“府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