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皇帝艱難的擦了擦已經涌到嘴邊的口水。
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現多少有點夸張了,但是請原諒一個這輩子幾乎就沒有見過錢的男人吧
除了很小的時候,見識過祖父的揮金如土外,崇禎皇帝的人生幾乎都被貧窮二字緊緊包圍。
北方的軍費,各地的賑災,再加上連年來不好的收成和不斷降低的稅收收入,都深深的困擾著年輕的皇帝。
所以,雖然崇禎才做了兩年皇帝,眉心卻已經有了一道深深的丘壑了。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真正的有錢人都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崇禎皇帝:大家既然有致富之路,那為什么不拉我一把
有錢大家一起賺啊
等等,他身邊這個該不會也很有錢吧
朱由檢的目光下意識掃向了旁邊的王承恩。
王承恩:“”
他麻溜的跪了:“陛下,奴才跟在您身邊才幾年啊,哪里有那個本事攢下這滔天家業”
他說的是實話。
他雖然也是很早以前就跟著皇帝的,但他是東廠出身,和文官們聊不到一塊兒去,自然不可能跟上什么發家路子。
而且,他在東廠里的地位也不高,要不然也不會被打發去照管當時并不受寵的朱由檢。
崇禎:好像也是啊。
朱由檢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然后突然出聲問道:“你說朕把那些人的家產收繳了如何”
王承恩還算忠心,是滿心都為皇帝著想的。
他是從皇帝的角度出發考慮,思慮許久,最終還是慎重的搖了搖頭。
“王之心也就算了,他畢竟是東廠的人,說到底,和奴才一樣,都是陛下的家奴,陛下要怎么處置都不為過,就算是文官們也不會放在心上。”
“而國丈那邊,只要處理好了皇后那邊的問題,剩下的要是凡事都做到位,抄了周家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麻煩的就是
“只是,那魏藻德之流,卻是不好對付。”
王之心,雖然東廠大太監的身份說出去威風八面,但對皇帝來說,說白了也就是個高級點的奴才,是皇帝的家奴,皇帝要打要殺,沒人能說什么不好。
就像當初的魏忠賢一樣。
周奎雖然是皇后的父親,但是他并非士林出身,不過是個街邊算命的,也就是他命好,生了個好女兒,女兒被劉太妃看中,入選信王妃,后頭又做了皇后,這才得蒙皇恩,封了個爵位。
皇帝要是要對他動手,雖說情理上說不過去,但是,若是操作得當,也不是沒有回轉的余地。
畢竟,周奎的罪責現如今已經全天下都知道了。
唯獨只有魏藻德那些人,都是讀書人,他們的姻親關系,像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皇帝籠罩在其中,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貿然招惹的存在。
王承恩吞了吞口水,難得跟皇帝推
心置腹了一回:“陛下,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邊軍調進來京城的這些守軍怕是不可靠,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朱由檢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朕都知道,去給朕拿紙筆。”
王承恩:“”
崇禎睜開眼,目光一片清明。
作為一個能夠把這個爛攤子支撐十幾年,甚至差點擺脫亡國之君名頭的男人,雖然在某些方面好騙了點,但等他真的清醒過來,那也不是什么吃素的。
“朕要請孫公回來。”
王承恩對朝廷大臣了然于心,腦子一轉就大概反應過來是誰了,他壓低了聲音:“您是說孫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