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臨近年底。
南部要返回盛岡在本家陪他爺爺度過新年,之前因為要養傷,他已經將近有一年多沒有回去了。
他走的那天,愛世去送他。
他準備要坐的這趟列車還沒到發車的時間。
月臺上。
來往的行人中,有穿著西服風衣的中年紳士,有穿著時髦洋裙與貂皮披肩的淑女,有打扮傳統穿著和服的普通人,還有軍人、商販、學生
有人提著李行箱子,形色匆匆去尋找自己的車廂,有人垂淚送別自己重要的人去遠方。
愛世還看到,有不少相戀中的情人正依依不舍地相擁或是相吻這讓站在南部身邊她非常尷尬啊
所以,她到底為什么要來送他
知道她見到這些親熱的場面有些不自在,他竟然還忽然低頭湊近低聲問她
“愛世,我能不能吻你。”
“誒”嚇得她本能地一把將他推開,因力道太大還害得他踉蹌了兩步。
然后有些羞怒地對他說“討厭”
南部今天和往常一樣穿著筆挺的黑色詰襟服,披著一件藏藍色斗篷風衣外套,在這個深冬,整個人格外地高大俊逸。
見到她的反應,他還哈哈笑了起來“你還說我被人碰一下手就緊張,你不也一樣很緊張嘛。”
嗯她有對他說過么于是愛世翻了個白眼“我哪里說過這話”
說實話,有些事她懂得很,且她又不是沒有戲弄過人,只是因為外婆不希望她再做這種玩弄感情的事,她才漸漸收手去關注別的事了。
不過這人,是誰跟他說過這樣的話么
有意思。
愛世忽然眼神微斂了起來問他
“話說,南部大人你這經驗似乎很豐富”
“是有誰曾對你說過這話么”
“就是”
話到嘴邊,南部忽然睜大眼意識到,那是她在他其中一個輪回里說的話,而這一世,愛世也許并沒有說過這些話。
這個認知,讓他忽然血色盡失。
輪回的后遺癥此時顯現出來了,他們之間的記憶是不對等的。
他無法對愛世解釋清楚這的確就是她對他說過的話,真的不是別的什么女人
而他的表現在愛世
眼里就是心虛的表現,她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羊絨披肩,然后好整以暇地笑著揚聲質問
“哦就是什么”
愛世在列車已經駛離很久之后,依然還在站在月臺上。
最后他對她的解釋是他在夢里夢見過她對他這么說過。
她當時都沒忍住笑出聲。
虧他能想出這樣有趣的理由呢,好笑的是他竟然真的希望她能相信他的這個理由。
要不是擔心他到時為了跟她解釋不肯上列車,她倒要問問這樣的理由他自己會信么
愛世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披肩,準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