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愛世還在糾結到底選哪件,他就溫柔地笑著對她說那就都買了吧。
盛岡那邊可沒有那么漂亮的花色,還可以多做幾件婚后也能穿的。
南部相當于告訴這位香取老板,他剛剛對愛世殷勤的一切,哄愛世高興的一切,都是他買下來的。
所以當南部這么說了之后,的確讓香取從剛剛的歡喜中瞬間冷靜了下來。
愛世在森安的時候,因為他曾經說過的話,便不再來他家做過和服了。
他其實對這件事是有愧疚的,但年少時要面子,總覺
得主動跟她說讓她來他家買衣服是一件很失尊嚴的事。
希望能僅靠家里漂亮衣裳吸引到她,可她的和服最后都是從東京專門帶回來的,自然是比他們森安鄉下的要好看很多。
小的時候,他覺得他們都是一樣的,在一眾孩子中他的確是過得比較富足的,所以自然優越感比較強,哪怕面對愛世他也是這么覺得的。
可她后來卻讓他明白,對她而言他不算什么,他什么都不算。
他甚至在很后來才了解到,這位養在誠夫人身邊的女孩,可是東京尊貴的華族小姐啊。
竟然是華族的小姐
明明和他們是如此接近,卻能一下就離他們如此遙遠。
也許他自己早就有預感了,所以才一次次地說著不認可她的話,因為他知道,一旦他認可了,那他們之間從此就沒什么交集了。
直到誠夫人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沒苛責他什么,只是溫柔又平靜地讓他離開了。
后來在誠夫人的牽線推薦下,他準備去聯系外地甚至是海外的布料商,想靠自己的努力到森安以外的地方看看。
在離開前的那天傍晚,他去找她了。
他本想將那本他珍藏的蝴蝶冊子和那支銀蝶簪子送給她的。
但后來,他還是沒送出去,只是對她說了一句他要走了,要到外面去了。
而她那時還疑惑地看著他,他要走就走呀,特地告訴她做什么
也是,他要走就自己走啊,特地告訴她做什么
所以,他也只能自己離開了。
坐在離家南下的列車上,那本小冊和那支簪子就靜靜放在他的箱子里,陪著他輾轉到一個又一個的地方。
他想再等等,等他更有出息的時候再來找她。
直到半年前,他靠多年的積累,終于在這里開了這間店“萬華之屋”
“萬花”本就是為了吸引“蝴蝶”存在的。
上次過來因為聊的時間比較長,所以沒來得及選衣服。
這次雖然一開始見到了她的未婚夫,他心里有不得不承認他們非常匹配的難受,但見她那么有興致,他也重新調整了心情,希望把曾經失去的某些東西補償回來。
特地給她挑選的這些和服,他其實是想送給她的,卻沒想被這個男
人的話說得好像他剛剛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能把和服賣出去罷了。
也是,他又有什么資格去做送她衣服這樣曖昧的事呢。
所以,他被她的未婚夫暗暗警告了。
在生意場上忽略這樣尊貴的客人是大忌,但他這次就任性地這么做了。
可即便是這樣做又能如何,比起他這樣身份高貴的華族大少爺,他又能比得上他什么
愛世也會喜歡他的吧。
比起從小就什么都和她對著來的他,這位少爺對她大方且幾乎到百依百順的地步。
他又還在奢望些什么呢。
愛世一開始還挺高興的,看著南部一言不發在一邊郁悶,好不容易提出一些意見,結果她統統都否定,然后他就眼見地更加不高興了,那她就高興了。
這種小動作雖然改變不了什么,但她依然愿意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