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子變得任性自我了起來,自那件事之后,她像徹底解封了全部的自己。
她變得不再像之前那樣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她的丈夫回來了,她更多的時候是獨自坐在窗邊微皺著眉不知在想什么,且宴客的時候也不再愿意坐在他身邊陪著他應酬了。
之前有人借醉冒犯她是一個理由,更多的是她已經開始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妻子了,而有些事其實早已有跡可循,只是她不愿意深想罷了。
對于茜子來說,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剩下的就是取決于她愿不愿意親手去揭開這個謊言的面紗而已。
但她其實并不愿意承認這是謊言的,因為她如今是真心喜歡著她的丈夫的。
她的丈夫是真的對她很好,那么地溫柔那么地包容,哪怕在她已經沒有那么柔順的情況下,他對她也依然像從前那樣溫和,甚至為了照顧她此時不安的情緒,眉眼間都是對她的遷就。
情感層面上的一些東西是很難假裝的,這是她能切實感受到的,所以在她的潛意識中,這個世界是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像她的丈夫那般愛護著她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一個男人會像她的丈夫那般愛護著她包括愛護著她的任性了。
情愛迷眼中的女人就是盲目的,哪怕她這段時間看起來像是在鬧脾氣,在很多事上任性不配合,而她心底里卻在努力想辦法為她所愛的丈夫想辦法開脫。
所以她總要給她自己一個絕對的理由,比如她要親自回東京,她要親自回東京去確認這一切事情,只有如此她才能徹底相信,因此在這之前一切傳言她都拒絕相信。
她的內心掙扎無比,沒有人知道她是真的不愿意離開他的懷抱,哪怕這有可能是虛假的。
而她的不安表現在外人面前,就是不斷地制造麻煩,甚至想獨自離開這里回東京,曾一度出現自己悄悄離開尋找出路的情況。
最后,自然在她尋找的途中被他追上攔了下來。
她還記得那天傍晚的時候,天壓得黑沉沉的,她就抱了個布包連傘都沒有帶出來,那時的她呆呆地望著天空,都已經想好了既然要淋雨的話那就淋吧。
但他就是在雨即將落下來的時候找到了神情迷茫的她,他在攬住她為她撐傘的時候,連雨水已經打濕了他額前的碎發都不知道。
回到家中,他沒有生氣,也沒有沖她發火,而是帶著無奈的溫柔對她說,至少等他任期滿了交接好工作后,再一起回去。好么
而她卻看著他濕透模樣覺得心疼,無言又有些自責地接過女傭送來的柔軟毛巾為他擦拭。
其實茜子從沒有告訴過他,她也許早已不在乎他們之間有沒有謊言了,因為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撕裂了。
她大概是在等他,等他親自告訴她一切,不論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等他告訴她他們接下來該怎么做才好,等他給予他們彼此之間一個能夠挽回的機會和勇氣。
但這些,茜子無法說出來,而九條也從來都不明白。
他不僅不能明白,反而變得更加緊張起來,在經過了這樣的事情后,他隱隱地不動聲色地開始限制她的出行,不再同意讓她獨自一人離開宅邸。
她自然是不滿的,但就是除了回東京這件事,別的他都愿意答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