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離開,不再像之前那樣,總是做一些會引起別人注意的躲貓貓行為,一個女人要是真心想離開,又怎么會衣著鮮亮,什么都不準備就離開呢。
說實話,這樣離開這樣的地方并不是很難,只要從一開始就路線清晰,目的地明白,手上有銀錢買下列車票,便很快就能離開。更何況她還稍微給自己畫了一下妝,盡量將自己打扮成普通少婦進城的樣子。
她就這樣目不斜視地直接走了出去,那守門的人甚至都沒問她兩句就讓她這么簡單地離開了。
唯一的插曲是她在路上遇到了那位今野先生。
也不知那時在路上看到這樣出走的她讓他想到了什么,愛世能看出他對她有著無比的同情,不僅沒有將她送回去,甚至還親自將她送到了列車站。
若不是怕引起九條懷疑,他甚至都想陪著她一起回東京。
雖然這一路她基本上是無視他的,是他自己不放心
“茜子小姐”
愛世臨走前,今野支支吾吾地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愛世無所謂他的想法,在這里,她只有一點是在意的,上車前她頓了會兒便回頭對他笑了笑“請不要再叫我茜子了,我其實并不叫茜子。”
“那那你叫什么”今野本能地問道。
愛世沒有回他,而是轉身離開。
列車蒸汽長鳴,緩緩啟動。
事到如今,她一切都無所謂了,只是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外婆,無顏見她。
她知道,雖然嘴上說著希望她能找個真正愛她的人,但外婆從來都希望她能遠離男人的,她不僅沒做到,還被深深吸引。
其實那天晚上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她自己心里很清楚,那些所謂揚眉吐氣的生活她并不是沒向往過,只不過是后來在外婆的“矯正”下她才意識到她的人生里可以有更好的追求。
所以,她希望九條那時能毫無原則地對她,這樣的話她就能心安理得的墮落了,就算九條是曾經導致她不得不離開東京的導火索又怎么樣呢,只要她愿意就可以啊。
而他卻猶豫了,甚至最終還是逃離了。
所以,她就應該聽外婆的,她就應該一輩子自己一個人,一輩子不跟任何男人牽扯上,要不然,她就依舊是個面目令人憎惡的笑話,就依舊不會有人愿意真正地接納她,就依舊只能謹慎地活在這外表之下,稍有不慎就會被人發現她充滿和不甘的內里。
想到這里,她忽然就惡心不止,控制不住地要作嘔。
她的狀態讓列車上的人都有些擔憂,列車一到站就有好心的大嬸堅持送她到醫館看診。
然后她便被醫生平靜地告知,她懷孕了,這是正常的妊娠反應,多休息就好。
她這才發現,她的小腹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有微微隆起的跡象了,而她之前一直都沒有在意
收整好后,她重新緩緩地走回到人來人往的東京街道上。
愛世發現原來她不在的這兩年,東京已經變了這么多了,許多被震毀的建筑房屋都已經被重新修繕或是重建,已經跟她記憶中完全不一樣了。
而她也變得面目全非才回來。
她甚至都懷孕了。
她幼時的記憶都還歷歷在目仿佛就在昨天,而她現在竟然已經懷孕都要做媽媽了。
孕育新的生命,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之前的她也曾這么期待過,但那得是在真實或是真心的前提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