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后,臨近夏末的時候。
湖香多年不見的父母竟回來接她離開了,而當他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湖香都已經離開一段時間了。
他有些遺憾沒有和她告別,也遺憾沒有跟她道歉,畢竟他的確因為雪安愛世而一起疏遠了她,現在才覺得那時的他實在太幼稚了,當時的許多事也沒必要那么做。
但湖香已經離開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他每天在店前店后忙忙碌碌,父親早已對店里的店員和染織老師傅打過招呼,說只需將他當做是最底下的學徒就好,不用將他看成是大少爺遷就。
一開始他們對他還比較客氣,但久而久之,他們便也不客氣地笑著然后將最累最麻煩的活都交給他去做,美其名曰是好好鍛煉他,實際上根本不是,他們就是想用這個最好的理由來偷懶,許多事明明就應該是他們去做的,要不然家里招他們來做什么
不僅如此,說好是讓他來學習的,結果干的都是最不用動腦子卻又是最累的工作,那些核心的織染制作工藝他們便總攔著不讓他靠近。
不是怕他搗亂,而是就不允許他靠近。
是防備著他。
他將這些都告訴了他父親,希望得到他父親的支持,畢竟他是下一任的家主不是么
但他的父親在聽完這些后卻并不在意,甚至反過來讓他不要胡亂猜疑,還訓誡他要沉下心來,不要怕吃苦要用心感悟之類的話。
所以,他的父親不相信他,覺得他只是怕吃苦而已。
可怕的是,這樣做學徒的日子沒有一個結束的期限。這樣不上不下的生活,他根本看不到他的未來在哪里,難道他在這里就僅僅只求衣食無憂么
最糟的是村里的那些女人們又開始討論起他來了。
她們隱晦地說他天資不夠,跟他的父親比起來實在是差距太大,而且看起來他對家里的產業也沒那么上心。當然也有人為他說話,說他也只是個普通的孩子而已,愿意想著為家里分擔就很不錯了。
這些話都讓他很生氣,氣她們拿他和他爸這樣作對比,也不服被她們看來他就是普通的男人。
普通、平庸這樣的詞,他最討厭了
既然待在這里都沒什么前途了,那他為什么不能也出去闖闖
很快,森安夏末的祭典就要開始了。
在這之前的一天,他趁人不多的時候先來到神社里參拜許愿,他已經決定明天就離開這里了,希望神明能保佑他一切順利吧。
沒想到參拜完他到后山的山林路上散步靜心的時候,他還能再次遇到那個雪安愛世,她仿佛無處不在,他總是能遇見她。不過如今,已經沒有了湖香的陪伴和提醒下的她又會變成什么樣呢
正當他這樣想著時,他就撞到了她和那位神職少年之間正爆發的爭吵。
隱隱約約地聽見是她單方面得在怒罵發泄,而那名少年的臉色始終是平靜的,他只是平靜而又堅定地告知身邊的幾個人,他拒絕在大庭廣眾之下陪她玩扮演游戲。
這時貴夏他才知道,原來今年夏日祭的神使竟然是由她來扮演的。他才想起往年扮演神使的小姑娘偶爾會有變化,但扮演神明椿藤主的總是這位將要繼承神社名為椿絢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