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世小姐和她救下的仆人月郎一同在異界里流浪。
時常在如黃昏的白天里行走在幽暗的山林小道上,走在這樣陰森的地方,愛世還是會害怕,雖然她自以為自己已經有戰斗的力量了。
可這樣的地方,四周安靜,總有不知名生物不懷好意的窸窣動靜和嚎叫,讓她依然還是會緊張,不斷望著四周,以至于自己不知在什么時候就牽著月郎的手腕一起走了。
不管怎么說,只要能讓她在這樣的環境下還碰到有溫度的東西就好。
這倒是讓月郎很不自在,但甩又甩不開她,就只好作罷。
這一路上他們是真的不怎么好過,因為任何時候都得保持警惕,隨時都會有妖怪撲上來。
而在被妖怪追殺的時候,兩人又慌不擇路地逃跑,都說不上是誰在保護誰的問題了。
行李木箱上也沒有帶足什么吃的,一切都只能在路上現尋,運氣好些能找到野果兔妖河魚一類的果腹,運氣不好的話就只能餓著,有時候這里竟然還會陰沉沉下大雨,然后又沒有什么地方能夠躲,最多就在濃密的大樹下或傾斜的巖石地下蹲著,等雨停。
一路上也沒找到過什么合適的地方,讓晚上能夠放心的休息,愛世都不允許自己腦海里出現床的形狀,要不然她會很難受會想大哭的。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覺得,大概和對方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里,就是他們人生中過得最凄慘的時候了。
但如此狼狽,愛世還堅持將自己打理好,頭發要梳理整齊,有條件臉就要清洗干凈,還有堅持讓月郎稱呼她為小姐。
月郎問她,既然她總是這么在意這些,為什么要還要選擇現在這么辛苦的方式呢
她就等著,在安全舒適的地方等著她現世那邊的人來救她不好嗎
整天將自己弄得風塵仆仆又臟兮兮的,哪里像什么養尊處優的貴族小姐啊。
此時正坐在溪邊的愛世,在洗干凈臉后將箱子里的木柄鏡擺在了稍微高一些的石塊上,用一小段炭筆仔細地描著眉說道
“不會有人來這里救我的,所以我得自己離開。”
“而且我不是這里的小姐,讓你這樣稱呼我是為了時刻提醒我自己,一定要記得我可是現世里的大小姐,等回去之后要好好地珍惜我原本優越的身份,珍惜我本該過好的生活,哪怕一輩子獨自老去,我都要永遠做最優渥的大小姐。”
不知想到了什么,愛世停下描眉的手特地扭頭得意地對月郎說“你都不知道在我的現世里,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過得很自由奢侈,在社交場上從來都只有我去為難別人,沒有誰敢來和我正面沖突的呢。”
“還有我的姐姐姐夫,可是侯爵和侯爵夫人,地位很高的你知道嗎”
“喔,我忘了你不知道,抱歉。”
說到這里,月郎倒是不屑地反駁她道“我怎么不知道,我知道啊。”
“一般這種地位很高又很蠻橫的大小姐,就和你討厭的那位家主一樣,不都是反派嗎”
“不都是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收拾掉的嗎。”
愛世一時語塞竟然好有道理的樣子。
于是她憤憤地說道“啊呀,你膽子好大啊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敢反抗我了”
然后驕橫地指使他“趕緊背上我的箱子走了”
現在她什么都重的東西比如裝著很多行李的木箱就都由他去背,而她倒是全身輕松的。
所以,到底為什么她要在流浪的時候還要帶那么多的首飾和衣服
也許是因為成為了暫時的隊友,彼此又相處了這么一段時間,他對她的確是有些改觀了,甚至偶爾在她認真裝扮自己的時候,他都不得不承認她還是挺可愛的
大概是因為同類相惜都是反派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