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宙醒過來后,是真的看不起夢境中的這個月郎,果然從月郎還是他心魔的時候,他就看不起月郎,弱小還愚蠢。
但他也是沒想到月郎的成長經歷,竟然會被那些該死的人逼到這種程度。
就連那些小小的照顧他生活的侍從都能對他擺臉色,這要是在他手里,這些人早就被他活刮了一萬遍了,不,要是他,這些人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根本就不敢對他說出這些以下犯上的話。
所以夢里他一邊看不起月郎,但另一邊又忍不住想辦法幫月郎對付那些人,甚至都到了想親自上身幫他解決的地步,只是月郎不愿意罷了。
想到這里他都忍不住嘲笑出聲,被那些人欺壓默不作聲,對他倒是那么警惕防備,不過這倒也是和他反著來了,畢竟曾經月郎是他心魔的時候,他可沒有這么防備著他呢。
但由于他在現實中的意識,因為身上的傷也是時而清醒,時而昏沉,所以他作為月郎的心魔也是斷斷續續地出現,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夢境中的緣故,當他是另一個自己心魔狀態的時候,他的確會放大自己的惡意,就好像特意要與那個和月郎性格相似的真宙完全反著來一樣。
雖然,他在夢境里作為月郎的“心魔”能夠隨心肆意不受傷痛之苦,但一旦回到現實,他就感知到自己的身體崩潰地太過糟糕,即便一路上的鬼魅魍魎能夠由愛世解決,他也已經到了無法靠他自己行走到海邊神社的地步。
這意味著,他正面臨著自己的這具身體逐漸死去。
但沒關系,因為他已經窺探到了一個“秘密”,那就是他一直所認為的“夢境”,很有可能并不是純粹的夢境,而是另一個真實存在著的世界。
曾經月郎不就想要除掉他希望能夠替換掉他么,只是月郎他太弱了被他反殺了而已。
不過,他既然曾經有過這樣的想法,那么他現在同樣也有這不過分吧。
與其指望久生愛世這個女人帶他到海邊神社修補這個已經破爛到這個程度的身體,不如代替那個弱小的月郎在那個世界重新來過,這個辦法對他來說更可行。
尤其最后能不能修補如初都還不一定。
于是,他決定徹底沉浸在那個夢境里,計劃著該如何替換掉月郎。
東京久生子爵家的小女兒久生愛世是嫉妒巫女選定的血脈繼承人,這恰好是夜霧一族的某位長老在某個大朔月日來往于人間現世的時候發現的。
嫉妒巫女的血脈繼承人一般都在異界的一巖神社中誕生,但由于先代的某位巫女叛逃,所以血脈外流,前幾代還算幸運仍然在他們的掌控之下,而這一代幸好有長老無意中路過才得以發現。
既然發現了那自然是要帶回,并且帶回后還不能放在一巖神社里怕受到其他那些巫女們的影響,于是他們干脆將這個女孩也帶回到地殿那里去,正好跟家主大人一起撫養。
而小愛世被扔到這個陰森森的地下宮殿,害怕地不得了,只想著以哭解決一切事情,有人上來安撫她,她就又踢又鬧。
那些特地安排給她本應照顧她的侍女們因為她的身份都不敢兇斥她,最后都受不了先離開打算讓她自己一個人靜下來。
但是獨自一個人在這個龐大的地下宮殿里,實在是太恐怖了,周圍的照明都只是火把燭燈,影影綽綽地好像有什么會從陰暗里鉆出來吃掉她。
由于太安靜了,導致她也漸漸如驚弓之鳥般不敢出聲,因此稍微有點動靜她都聽得很清楚。
“是誰”愛世掛著眼淚,害怕到極點反而心一橫喊道。
卻不想,傳來動靜的轉角陰暗處,竟然走出了一個穿著純白和服寢衣,面容極其白皙秀麗的小少年。
他也神情怯怯地,在轉角處微微皺著眉的也問她。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