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世被順利地送回到了她在東京的家中。
為了不引起恐慌影響到夜霧一族,愛世和她身邊的人都遺忘了她曾失蹤了一段時日的事,這段時日的記憶,被其它平常的不會被人特別記住的日常生活所替代掉了。
此后愛世并沒有因為這一次的經歷而干擾到她的生活和成長。
她仍然高高興興地參加姐姐的婚禮,期待自己將來也能成為一個像姐姐一樣美麗的新娘;仍然跟與她差不多大的孩子們吵吵鬧鬧,仍然不被他們喜歡,最后哭哭啼啼地被鄉下的外婆帶回去管教。
而月郎這邊,月郎和他的心魔“真宙”合作。
幾年下來,在人間和異界兩界,都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夜霧家主,再不會有人敢怠慢于他。
但同時,月郎和“真宙”也開始對抗起來,“真宙”想要替換掉月郎的心已經昭然若揭。
為了不被心魔“真宙”影響,月郎開始當他不存在,無視他對他所說的一切,降低他對他的影響力。
見月郎軟硬不吃,甚至要將他封進垂枝櫻里去的時候,“真宙”也徹底氣急敗壞,他是大意低估了這里的月郎,并且因為在這個世界,月郎是主靈魂,所以對他有著絕對的掌控力,就像當初的他對月郎一樣。
他根本找不到月郎的破綻。
于是“真宙”嘲諷月郎,說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真不愧是被選定的夜霧家主,成長得就是那么迅速,都已經知道把人利用完就扔了呢。
雖然結果是這樣,但這對于月郎來說卻不容易,這幾年下來“真宙”對他的影響已經越來越強,甚至都已經到了能夠化作他的影子脫離他掌控的地步了。
而他的底線是絕對不能讓“真宙”真的掌控他的身體和意志,所以他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去想辦法抑制住他。
直到有一天月郎發現,庭院中的垂枝櫻竟然可以聽從他的指令將“真宙”吸收掉,于是他便毫不猶豫地將他封印了進去。
在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真宙”都沒有再出現,讓月郎他的心魔已經被他拔除掉了。
至于愧疚之心什么的,他當然不會有,他和“真宙”之間本就是相互利用。
“真宙”,的確是他痛恨自己過于弱小才誕生出來的,是他的另一面,是他靈魂的一部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成為“真宙”。
后來,已經習慣自己名為真宙的月郎,在人間現世,與愛世相遇了。
不論是月郎還是愛世都不會忘記,他們再次相遇時的那場盛夏時雨,即便那時的愛世只是熟悉他,而不認識他。
她和同學一起因為一場忽然而至的大雨而笑著狼狽躲雨,妍麗的面容被雨打濕也依舊鮮亮動人。
于是,與她擦肩而過穿著黑色詰襟服的他將手里的長黑傘遞給了她。
愛世一抬頭,他們就這樣重新認識了。
長老院的人堅持他必須迎娶嫉妒巫女的繼承人,如此才能慰藉他們一族從古至今供奉著的神主大人。
而巫女的繼承人,就是當年那個名為愛世的孩子。
他本無意去打擾她,至于什么家主的義務神主的慰藉,事實上都與他無關,要不是被逼到絕境,他也不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但他也無法否認,他之所以總是到人間現世漫無目的的游蕩,是不是潛意識里還想著與她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