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眼中的一切變得巨大起來,愛世這才意識到,她竟然真的被真宙變成了蠶寶寶。
啊啊啊,變成蠶寶寶了,那不就是那種會蠕動的,她看一眼都非常害怕的毛毛蟲么
愛世拒絕,她想尖叫。
結果卻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只能軟軟地躺在真宙的手心里。
而真宙將愛世捧在手心里,臉上雖然有著惡作劇得逞的微笑,但眼中卻是滿滿的愛憐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情緒,竟然能被他融合地非常自然。
行走在無邊的夜色中,兩界輪轉,真宙將愛世帶去了他在異界里的王城。
王城之外,荒草叢生。
妖鬼隱藏其中卻又有些躁動不安,不過它們都無法進入王城領域的內部,只在外圍漫無目的地游蕩。
而王城內部則樓閣層疊高聳,壯觀而富麗,卻有著不符合它的沉寂,沒有人來人往的氣派和喧鬧。
這座王城的主人,夜霧一族的家主,夜霧真宙捧著愛世,步伐穩健在錯綜的樓閣之間行走著,最終,來到了頂層一間堆滿了柔軟飄逸的錦羅綢緞的房間里。
真宙靠著窗坐下,然后小心珍重地將愛世放在與他面對面的一疊絢爛的綢緞之上。
月光就從窗外融進,與房間內幾卷從天花板垂掛下來的輕盈綢緞相映,形成了一波柔麗的微光。
在愛世看來,這里真的美得像朦朧的夢境。
真宙似乎因為將她帶到了這里很高興,明明已經是個青年人的模樣,笑起來卻一如少年人般純粹。
他閑適地撐著下巴就這么看著愛世,許久之后才像是有些傷腦筋地說“雖然愛世不愿意遵守承諾,但我還是喜歡愛世呢。”
“愛世你看,你在這里感覺就溫暖了起來。”
“你知道嗎,這個地方是沒有太陽的,太陽照不進來,所以妖物叢生。”
“要不,愛世來做我的太陽吧。”
真宙說這句話的時候,愛世分不清他是在開玩笑逗她,還是真的。
不然,他為什么要說得那么認真又深情的模樣。
也許是異界的夜晚格外漫長,愛世暫時又不能說話,于是真宙湊近小小的愛世對她說“愛世,要不我繼續給你講故事吧。”
真宙說完就順手拿出了他從現世那間圖書館里帶回來的書,翻了起來。
然后挑了幾則短小又有趣的小故事講給愛世聽,于是在這間滿是華美綢緞的房間里,一道清朗得與此地晦暗格格不入的男聲如山溪的流水般娓娓道來。
幾則故事講完后,真宙對著愛世有些惆悵地說“哎,愛世你看,這些故事里總是有襯托主人公堅強和優秀的角色。”
“這些角色壞事做盡了,自然就招人厭棄,有的甚至壞得跟惡鬼沒有區別,好在最終都得到了應有的下場。”
“這種角色是什么來著”
“大概就是所謂的與正派相對的反派了。”
真宙看著愛世,笑得有些傷懷“說來也很巧,曾經就有人逼我做這樣的角色呢。”
“可我不愿意,我不想做什么惡鬼和反派。”
“我也只想做個腦子簡單的,純粹為愛而生的男人,不行么”
聽著真宙像是自問自答地說著他的困擾,愛世不免就想到了自己,她似乎也有類似的感覺。
曾經她也感覺過自己像是為了襯托某些美好的存在,而存在著的。
她甚至還跟湖香痛哭過,為什么大家都不喜歡她,難道她向往美好高貴的花就是錯的么
難道她就是襯托別人的小丑么
那時,湖香嚴厲又生氣地不許她再這么想。
湖香對她說,愛世喜歡蝴蝶,那就永遠地做蝴蝶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