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這些閑言碎語也有傳入到愛世的耳中,而愛世在面對他的時候卻一點都不尷尬,對待他就像一個心智成熟的姐姐。
那天,她又出去了。
他坐在樓梯間的臺階上從深夜等到將近黎明。
他知道她要是回來的話,一定會從這個樓梯間的窗戶翻窗進來,因為宅邸圍墻之外有棵高大的櫻花樹,恰好就在這個窗戶之外。
一陣暗香浮動,一身暗夜華妝的她如蝴蝶般輕盈地出現,坐在窗臺之上,懷里還抱著一捧含著花苞的櫻花枝。
她知道他是因為擔心她才在這里等著她的。
所以她從懷中抽出一支櫻花枝遞給他,然后望向窗外黎明的微光
“又是一年春天到了,瀾生。”
人呢,總是這么喜歡追求刺激和得不到的事物。
因為愛世告訴瀾生,他再也不用擔心她會喜歡誰看上誰了,因為她侍奉神明不能與凡間的人相戀,而一直以來她也確實是這么執行著的。
可她越是這般,瀾生便越是在意她,甚至愛上她。
一開始,瀾生當然是自我否認的,并不是他覺得愛世有多么糟糕,而是覺得,這個愛上愛世的他很糟糕。
每當他看到愛世帶著略顯疲憊但又因很好地完成了凈化而感到滿足的臉錦衣夜歸時,大概是沒有人能配得上她的。
而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愛世沒有變成這樣,他大概還是和從前那樣對她帶著偏見吧,正因為他也唾棄這樣的自己,所以他才一直否認。
直到,他無意中看到真宙將愛世笑攬在懷中坐在櫻花樹上時,他憤怒地不能自抑。
他知道夜霧真宙這個男人,雖然愛世說他和她做著一樣的夜間工作,所以不用擔心她孤身一人,她是有同伴的。
但他知道真宙和愛世才不同,那個男人,根本就是妖異
他在不久前見到過那個男人的真面目,但不論他怎么說愛世都不愿相信的模樣,只說他不用擔心,她會處理好的。
結果現在,瀾生更是覺得是真宙不知對愛世說了什么而蠱惑了她,就像邪惡的妖異心懷不軌玷污了圣潔懵懂的神女一般。
愛世覺得自己的惡作劇很成功,能讓這個從小就那么看不慣她,看不起她的瀾生為她這般擔憂力竭的模樣。
明明她一個禍津之子,卻真的能讓人覺得是神圣的存在,這讓她想起了椿絢。
于是她興奮得意的盡頭,是意盡闌珊,因為真正的她與瀾生心中所想的模樣天差地別。
如若她一開始就是這個模樣,椿絢那時,會喜歡這樣的她么
唉算了,好沒意思,不想了。
對椿絢她覺得好沒意思,對瀾生她同樣也覺得好沒意思。
她今后想過得簡單些,所以她的人生里只留下真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