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歡顏自請與劍宗宗主一起前去觀禮,因她天賦卓絕,宗主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不過在那之前,她回了一趟凡俗。
二十多年過去了,京城還是那個京城,曾經顯赫一時的顏家和齊家,宅院都已經荒廢。
只有住在那附近的老人,才聽說過二十多年前發生的那一場慘劇。
齊歡顏坐在一個胡同口,聽著一耄耋老人給圍在他身旁的一群小孩子講著過往的故事。
他說“那顏家嫡女自小就與齊家嫡子感情深厚,那真真是郎才女貌,青梅竹馬。
可惜啊,兩家也不知道得罪了誰,在兩家成親當日,被滅了滿門。
至今二十多年,官府都沒有查出兇手。”
隨后他壓低聲音“不過我隱約聽說,似乎是得罪了仙長,上面不敢查呢。”
那老頭說完后,旁邊一算命先生嗤笑一聲“老頭,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夫早年給齊家嫡子算過命,命數極差,活不過十歲。若是活過了,那就是要克父克母克妻族,果不其然啊。”
齊歡顏心中一動,早知四大仙宗之外,還有隱世的天機宗,其宗弟子皆以黑色羅盤為信物。
這位算命先生的卦攤上,正好放著一個小巧不起眼的黑色羅盤,像是個擺設。
她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便上前詢問“不知先生是否能給我也算上一卦”
那算命先生只看她一眼就贊了聲“好硬的命,九死依舊還生,姑娘前路坎坷已去,未來必定逢兇化吉遇難呈祥。”
齊歡顏并不為之所動,只說“我想尋我的相公,不知道先生能否算出,他現在是否還在人世”
那算命先生沉默良久,才嘆了一聲“姑娘何必執著呢”
齊歡顏笑“我這人,只有執著這一點好處。先生若是不說,我也不會怪您,來年我給先生掃墓。”
那算命先生和她僵持很久,最終還是無奈地開了口“看姑娘的面相,與你牽過姻緣的人,確實還在人世,不過他快要成為別人的相公了。”
凡間一行,仿佛絲毫沒有動搖齊歡顏。她回到了劍宗,不久跟隨著送賀禮的隊伍去了太乙仙宗。
宗主之女與其嫡傳弟子明州拜堂之時,一柄暗紅飛劍自天外飛來,直直劈向了一身紅色喜服的明州。
在場眾人,只有劍宗宗主以及幾位長老面色突變,他們都認了出來,那是劍宗排行第三的名劍殺生,也是最兇的一柄劍。
現在這柄劍,歸屬齊歡顏。
明州反應極快,他拉著他的師妹躲過了那柄劍,但是劍意依舊傷了他。
“不知是哪位道友不請自來”明州朗聲問道。
齊歡顏越過人群,一步步走向明州。
“明州,或許我該叫你,齊子喬。”她五指張開,殺生在沾了明州的血之后,再度飛回她的手中。
明州的臉色變了“你是誰”
他沒有否認。
齊歡顏突然笑了,笑著笑著一滴眼淚落了下來,她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很可笑。
她從凡人到
修士,歷經生死,為了給家人,給齊子喬報仇,拼了命的往上爬,不敢有絲毫松懈,生怕對不起他們。
原來從來就沒有什么兇手,一切都是齊子喬自導自演。
她深愛過的人,她認定會與她白頭到老的人,是個徹徹底底的騙子。
“我叫齊歡顏,二十多年前,我還有個名字,叫顏歡,明師兄應該還記得。”
“你沒死”
“是啊,陰曹地府走了一遭,我卻沒死。我還想著,有朝一日,要為我那死不瞑目的夫君報仇,誰曾想,他不但好好的活著,還即將娶新婦。”齊歡顏臉上不帶仇恨之色,一字一句,卻讓人心驚膽戰。
“明州,我只問一句,為什么我何德何能被你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