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吧”導演也不太確定,跟著說,“畢竟他這人挺獨的,也看不出他要依靠誰的樣子。”
時間一點點往后,灰霽這才拿出手機,動作緩慢地撥通電話。他等了很久,一直等到提示音結束自動掛斷。
“沒人接他電話”女制片也反應了過來,又問導演,“能看到他是給誰打電話嗎”
“看不到。”導演搖頭,小隔間里只裝了一個攝像頭,看不到選手的手機屏幕。
灰霽再次沉默下來,在尷尬中等著時間結束。
在他隔壁的三位選手都在強忍眼淚,有人報喜不報憂,也有人向自己父母傾訴壓力與煩惱。只有灰霽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只沒人要的野狗。
距離結束還剩下兩分鐘。
“真是可惜,”女制片有些遺憾地開口,“看來確實沒人和他對話了。”
“不過這也是個賣點。”導演笑了笑,“而且說不定他是故意賣慘,讓觀眾可憐他呢。”
女制片雙手環胸,沒接這句話。
他們目光放在了另外三位選手身上,留意后期剪輯時可以用到的地方。
誰也沒有想到這時灰霽的手機震動起來。
灰霽飛速接通電話,然后又沉默了好幾秒,才若無其事地開口“喂。”
“你找我”頹不流站在醫院門口,背景音里能聽到救護車的嗚咽聲。
“你在醫院”灰霽立刻反應過來,急忙道,“你生病了還是出了車禍”
“只是來醫院辦事,”頹不流搖頭,又問了一遍,“你找我有事”
“沒有。”灰霽幾乎是脫口而出。
頹不流挑了挑眉“所以只是閑聊”
“我閑聊為什么要找你”灰霽冷笑一聲,似乎很不情愿地說,“還不是節目組安排,讓我們給別人打電話,說什么汲取能量。”
頹不流“所以你打給了我”
“你可不要誤會,”灰霽哼了一聲,冷冷道,“我只是不想打擾外婆,才不得不打給你而已。”
頹不流沒有說話。
灰霽“好了,現在任務也完成了,掛了。”
“等等。”頹不流卻叫住了他。
灰霽愣了一下,聲音突然放輕了“還有事”
“我有事要告訴你。”頹不流沒有避諱,但是提醒他,“你如果開免提,現在關了。”
“真麻煩,”灰霽嘴上抱怨著,卻聽話地關了免提,“現在可以說了吧。”
頹不流“我在法國聯系了一位心外科醫生,他可以做你外婆的手術。”
灰霽愣住了。
然而下一刻,他又突然憤怒起來“頹不流,你以為開這種玩笑很有意思嗎”
“我沒有開玩笑,”頹不流聲音一如既往地冷靜,“我作為你的經紀人,有責任替你處理好外麻煩,讓你專心比賽。但若你不愿,我不強求。”
頹不流說完就掛斷了電話,只剩下灰霽坐在椅子上。他目光直直地看向空中,神情晦暗不明。
很快有工作人員提醒他錄制結束,灰霽起身,若無其事地走向出口。
沒有人發現他的異常,直到他“咚”一聲撞上了攝像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