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頹不流一把抓住他手腕,固執道,“不能耽誤你拍攝。”
灰霽不說話,直接動手抱他出去。
雙腳驟然騰空,頹不流這才意識到灰霽是認真的。他一把抓住灰霽胳膊,難得妥協“叫家庭醫生就好。”
“”
灰霽“我們好像沒有這種東西。”
頹不流“”
他也忘了他們沒有。
高燒,某種時候和醉酒癥狀相似。
往往是當事人覺得自己沒問題,但身體和大腦都不受控制,落到別人眼中,就變成了一副奇奇怪怪的模樣。
見頹不流實在倔強,灰霽只得把人放在床上,改口道“那你先吃退燒藥休息,拍攝我自己去。”
頹不流張嘴吃完退燒藥,這才說“讓池路陽陪你。”
“不用,”灰霽搖頭,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家,“我讓他過來照顧你。”
頹不流“不行,他要陪你去工作。”
“也行,”灰霽頓了頓,改口。“那我讓外婆過來照顧你。”
頹不流皺眉“哪有讓老人來照顧我的。”
灰霽“我外婆才60歲,做手術后身體恢復得很好,起碼比現在的你健康。”
頹不流皺眉“那也是老人了。”
“偏見,”灰霽把退熱貼貼在他額頭,彈了一下頹不流腦門,“人家王子瓊60歲還能拍武打片拿奧斯卡,我外婆60歲還不能照顧你了”
頹不流“”
“更何況,你當初幫了她這么多,老太太早就念叨著要報答你,能來照顧你她別提多開心了。”灰霽坐在床頭,溫聲安撫,“你先睡,我通知外婆來幫忙。”
沒過多久,老太太過來和灰霽交接,頹不流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察覺到有人幫他換退熱貼。
等他再次醒來,體溫已經降到了387c。
不放心手頭的工作,頹不流洗了把臉,躺在沙發上處理郵件。
老太太系著圍裙,在灶臺前忙碌“醒了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了,”頹不流頂著退燒貼搖頭,頭發亂糟糟的,“有工作。”
“那你先吃點兒東西,”老太太擦了擦手,端了碗雞湯過來,“怕你沒胃口,給你燉了點兒雞湯,油我都撇掉了,不膩人。”
頹不流放下手機,說了聲謝謝。
雞湯入口那刻,頹不流知道灰霽的廚藝像誰了。
“聽灰霽說你一直工作,都沒好好休息,現在果然累倒了吧。”老太太站在他旁邊,目光關切而心疼,“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不要仗著自己年輕就不愛惜自己,等你以后老了有得受的。”
老太太的嘮叨,對頹不流來說是一種相當新奇的體驗。
他成長在一個非常開明的家庭中,家族成員之間疏遠且冷淡,哪怕是他父母,都掌握著很好的邊界感。他們不會干涉他的任何行為,給予他充分的自由,但與此同時,也讓親情變得很淡很淡。
別的大事尚且漠不關心,更別提感冒發燒這種小事。
反正他們有24小時待機的家庭醫生,就算重病,也有專業的醫療團隊,父母能做的,就是優雅地站在一旁,等待著醫生出診斷結果。
他倒不是埋怨,只是一時間有些感慨。畢竟就算是那樣的家庭,他也永遠回不去了。
喝完雞湯,頹不流給池路陽發了條消息灰霽那邊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