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沈余在哪里啊”池路陽提著籃子,嘴里不停嘟噥,“光告訴我掛了國旗,可我過來了才知道,這里的每一艘漁船都掛著國旗啊”
“總裁哎,總裁你去哪里等等我啊”
頹不流在海堤上看到了一個人。
今天是陰天,烏云沉沉壓在頭頂,腳下海水混濁,泛著陣陣魚腥氣息。
海堤宛如一堵城墻聳立在海岸旁,又像是一柄厚重的大劍,深深嵌入大海。
海堤盡頭站著一個瘦削的青年,他垂著腦袋,半長的頭發被海風吹亂,像是一只被風吹起的破爛塑料袋。
“沈余。”頹不流走上堤岸,遠遠叫他名字。
這就是沈余池路陽連忙跑了過來。
遠方的男人渾然不覺,往前又走了半步,身體幾乎完全懸空。
“你不要命了嗎”池路陽嚇得就要沖過去,卻被頹不流一把攔下。
頹不流緩緩搖頭,示意池路陽不要刺激他。
“那怎么辦啊”池路陽急得手足無措,又問,“要報警嗎”
“不用麻煩警察,我這就還給你們。”遠處的男人突然開口,他抬起頭,露出一張死氣沉沉的臉。
“沈余,我不是來找你討債,”頹不流沉聲道,“我是來找你做編劇的。”
沈余緩緩轉動腦袋,空洞的眼睛終于聚焦,落在了頹不流臉上“編劇”
“我看了你的短篇小說賽博龍王,有改編的意向,”頹不流接過池路陽手里的食盒,說,“這是婆婆讓我給你送的飯,你過來,我們邊吃邊談。”
沈余抬頭安靜地看著他,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
有戲
池路陽隱隱松了口氣。
然而下一刻,沈余臉上浮現出嘲諷,表情變得更加陰沉“勸你別白費力氣了,這種垃圾根本沒人看。真當我不知道嗎你們拍這種垃圾,還不是為了洗錢。”
“我們才不是洗錢,我們總裁人可好了”池路陽看不下去他不分青紅皂白就誣陷人,連忙反駁,“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憑什么這么誣賴我老板”
“我誣賴”沈余冷笑出聲,“或許吧,畢竟壞人從不覺得自己在做壞事。”
“你這人怎么這么不知好賴呢”池路陽有些生氣。
他跟了頹不流這么久,比誰都清楚頹不流的為人。可是現在,他最敬佩的人卻被一個陌生人不分好歹、肆意污蔑。
氣得他脫口而出“我們總裁大費周折過來請你,甚至還承諾了周婆婆,可以提前支付報酬給你還債。你不領情就算了,還開口污蔑人哪有你這樣做人的還說我們做壞事,我看你才做了一堆壞事吧”
沈余表情沉了沉“還債”
“對啊,”池路陽憤憤不平,“我們來找你時遇到了追債的人,我們總裁都答應周婆婆了,只要你參加項目,就可以先給你還款。”
池路陽說得情真意切,沈余卻垂下眼,冷冷道“用不著你們假惺惺。”
池路陽“”
啊啊啊啊可惡,他好久沒有這么生氣了
沈余冷笑一聲,滿臉不屑“你們這些可惡的資本家,在你們眼里,一切都是賺錢的工具。故事、感情、甚至是人格,你們都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利用。”
“所以你甘心就這么死了”一直沉默的頹不流突然開口,然后往海堤方向走去。
“你不許過來”沈余有些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