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坐在沙發上,掃了一眼藥膏,沒動。
“自己涂上,”頹不流聲音冷淡,“你明天有拍攝,不能留下痕跡。”
“不用,”灰霽轉過身背對著他,聲音悶悶的,“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該。”
“”
頹不流嘆了口氣,撿起了沙發上的藥膏“過來,我幫你上藥。”
灰霽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挪了過來。
他小心翼翼地湊過臉,像是一只被主人訓斥的大狗“你剛才好兇。”
頹不流把藥膏在他臉上抹開,沒好氣道“知道我兇,下次就別這么沒分寸。”
灰霽更委屈了“我沒有分寸嗎只是摸一下手而已。”
頹不流眸色微暗,戳了一下他臉頰“怎么,還想挨巴掌”
“嗷”灰霽被疼得叫了起來,他捂著臉頰,委屈巴巴的躲到一旁。
他根本沒用力,還裝得這么疼。
頹不流絲毫不配合他的演出,冷冷道“藥還沒上完。”
灰霽捂著臉頰過來,又問“那如果我下次更過分,你會更兇嗎”
“灰霽,”頹不流指腹劃過他臉頰,聲音卻冷了下來,“不要得寸進尺。”
灰霽不說話,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他。他現在的目光太過有侵略性,讓頹不流一瞬覺得,他之前那副乖巧的樣子都是偽裝。
“好,”灰霽卻收回了目光,再次恢復到那副毫無威脅的表情,“我剛才和你開玩笑的。”
頹不流收回右手,離開了沙發。
灰霽目光追尋著頹不流,肆無忌憚地描繪著他的身型。
昨夜刮了場大風,室外氣溫驟降,頹不流出門時穿得少,雙手被凍得通紅。哪怕在房間里吹了這么久的暖氣,也依稀可見泛紅的指關節。
真是有趣。
明明做出一副冷淡的模樣,卻又會冒著寒氣出門給他買藥,甚至連外套都來不及穿。
明明嘴上警告他不要得寸進尺,卻一次次縱容他的靠近,連不小心扇了他一耳光都會心疼。
灰霽撐著下巴,猝不及防地笑了一下頹不流怎么這么可愛啊
所有人都以為頹不流冷酷無情、高不可攀,只有他知道這個男人冷硬的外殼下,藏著一顆多么甜軟的內餡兒。
灰霽想得出神,腦門兒突然傳來“咚”的一聲響,頹不流又扔了個紙團過來。
打開一看,里面什么都沒有寫。
灰霽把紙團收進掌心,眸色一點點暗了下來。
早晚有一天,他會在這一片白上,涂滿屬于他的痕跡
*
在家忙碌了一整個上午,下午頹不流終于有空,讓池路陽幫他約李在,那邊卻說電話一直打不通。
“又打不通”池路陽有些擔心,“別像那個沈余一樣,也有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吧需要我去找他一趟嗎”
“不用,”頹不流搖頭,“你明天再聯系他三次,聯系不上再做打算。”
頹不流說完,門鈴聲突然響了起來。
灰霽在健身房,他掛斷電話走到門口。
門外站著一個背著巨大登山包的男人,濃密的毛發覆蓋了他大半張臉,只剩下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灰霽”男人抬起手,滿臉興奮地喊沖攝像頭喊,“我下山了”
灰霽朋友
頹不流沒有開門,透過門鈴問他“你找誰”
“灰霽你竟然忘記我了”門外的男人開始哭泣,“我好傷心,我換了副樣子你就不認識我了,原來你根本不在乎我”
頹不流“”
他不喜歡和這種表演型人格打交道,直接打電話叫灰霽過來處理。
沒過多久,灰霽放下運動過來開門。他穿著一條黑色壓縮運動衣,肌肉充血后有很明顯的鼓起。
“他怎么來了”灰霽透過貓眼看了一眼,有些嫌棄地打開了門。
頹不流轉身往里走,那個陌生男人卻突然沖到他面前,尖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