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這個冬日午后,頹不流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神明終于發現了他的信徒。
陰暗的角落里灑進陽光,那個獨自膨脹的怪物也停下了嚎叫
原來他心中的龐然怪物,只用一個吻就能安撫。
灰霽心臟狠狠地跳動起來,幾乎是震驚地看著這一幕。
頹不流坐在椅子上,身后是大片透明的落地窗。他拉著灰霽領帶,矜貴地仰起頭,給予了一個又輕又淺的吻。
這個吻只持續了一秒。
短暫的,卻足以令人魂飛魄散的一秒。
然后頹不流松開灰霽,輕輕抬起眼眸“現在滿意了”
灰霽始終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仿佛至今未從那個突兀的吻中反應過來,唯獨一雙眼睛又黑又沉,寫滿了濃稠的渴望。
頹不流無視他的震驚,松開灰霽領帶準備繼續工作。然而下一刻,他雙肩突然一緊。
頹不流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灰霽推倒在椅子上。人體工學椅承受不住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發出吱呀吱呀的慘叫聲。
“灰霽,你唔”
他話還沒說完,灰霽已經反客為主地吻了下來。
頹不流往后躲去,卻推得椅子“咚”一聲撞在玻璃墻上,后路徹底被封死。
“唔放手”頹不流伸手想推開灰霽,卻被后者握住雙手舉到頭頂,被迫承受了這一吻。
頹不流從未見過這樣的灰霽,激動得甚至有些可怕。
他的呼吸很重,體溫比平時都要高,心跳卻快得要命,像是一只狂躁的野獸,急不可耐地要把他吞噬殆盡。
頹不流身體被他掌控,呼吸被他攫取,就連理智都快要被他剝奪。
他幾乎要被奪走了一切,但灰霽卻還是不滿足,不停地向他攫取更多,甚至渴望入侵他的靈魂。
辦公室外,傳來員工噼里啪啦敲打鍵盤的聲音;公司樓下,有車被堵住發出的喇叭聲;更遠的地方,城市發出轟鳴,人潮洶涌。
但頹不流什么都聽不到了。
他只能看到眼前的灰霽,只有彼此間的這一吻。
不知過了多久,灰霽終于從那種狂熱的狀態中抽離出來。
他有些不舍地停下動作,但還時不時輕啄著頹不流嘴唇,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溫柔繾綣。
頹不流側臉躲開他的親吻,卻露出了一只紅透的耳朵。
灰霽心頭微動,又低頭親了一下他耳朵。
“灰霽,”頹不流羞憤不堪,握緊雙手,徹底失去了平日里的冷清自持,“你還要親多久”
灰霽沒有回答,卻聽話地停了下來,只是還在用臉頰蹭他,動作安靜而親昵。
這種情侶之間的小動作,簡直比接吻更令頹不流難以忍受。
“起來。”他沉著臉,努力做出一副憤怒的表情。
灰霽終于松開了手,像一只闖了禍的狗狗一樣站了起來“你又要打我嗎”
頹不流嘴唇被他咬得火辣辣的,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說呢”
“那我們先說好,打完了就不許生氣,”灰霽主動把臉湊了過來,表情帶著一絲委屈,“雖然是你先招惹我的。”
“”
這還讓他怎么動手。
頹不流惱怒地收回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酷“滾。”
“總裁,我這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