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璋滿臉呆滯地看著他,像是一顆被泄了氣的氣球一般,迅速癟了下去。
季璋被警察帶離現場,很快,灰霽和頹不流也跟著離開。
返程路上,灰霽全程沉默著。頹不流以為他是因為剛才那一番對話低落,沒有過多打擾。
直到他們回家,灰霽關上房門,突然一把把他推到了沙發上。
頹不流
男生雙臂撐在他腦袋兩側,眼中是濃濃的關切“讓我看看。”
頹不流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灰霽是擔心他受傷的事情。但因為在車上,不好直接看。
他搖頭,再次解釋“我沒有受傷。”
灰霽不吭聲,只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
“好吧,”頹不流嘆了口氣,敗下陣來,“那你自己來檢查。”
他身上還穿著工作的那套西服,原本筆挺的面料變得皺皺巴巴的,衣袖、衣擺、膝蓋帶著幾分毛糙。
頹不流一向體面,絕不會讓自己穿著這種衣服出門。也就是說,這些痕跡都是在和他分開后才有的,都是打斗的痕跡。
灰霽沉著臉解開了西服紐扣,然后是襯衫
頹不流白皙緊致的腹部暴露在空氣中,上面有幾道明顯的紅痕,泛著淺淺的青紫。
灰霽呼吸微滯,眼睛霎時就紅了。
他顫抖著撫摸上傷痕,聲音沙啞地開口“誰弄的”
“不記得了,”頹不流若無其事道,“當時有許多人,不過都被我和保鏢趕跑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灰霽卻可以猜到情況的兇險。
季璋這次信誓旦旦,肯定派了很多人出手。如果沒有保鏢在場,如果頹不流自己身手不夠好,那可能就不是這一點點輕傷了
灰霽雙手握拳,陷入了深深的自責中。
似乎總是這樣,頹不流一直在幫他,也總是因為他而受傷。
灰霽想要回報他,可他什么都不缺。
金錢,榮譽,名利,甚至連陪伴頹不流需要的都很少。
當你的愛人那么優秀,當他自己就可以擁有精彩的一生,你又該如何
他只能給出自己的身體,像個男妓一樣引誘他,像個瘋子一樣侵占他。
他只能獻出自己的靈魂,獻出他的愛意與生命,獻出信徒對神明的虔誠。
灰霽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親吻著頹不流腹部的傷痕,神情專注認真,動作前所未有的虔誠,仿佛信徒俯身于神明。
“別”頹不流腹肌動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耳廓染上一抹紅暈。
灰霽仰起頭“疼”
“不是,”頹不流搖頭,聲音有些啞,“癢。”
灰霽不再觸碰,目光卻依舊流連其間,眸色晦暗不明,隨即閃過一抹狠厲。
頹不流摸了摸他的臉“想什么呢”
灰霽眸色暗了暗“把季璋交給警察也太便宜了,早知如此,我就該直接做了他。”
頹不流“你做了他,你也得進去。”
灰霽“我不怕。”
他早就做好了覺悟,哪怕玉石俱焚,也要清除傷害頹不流的所有人。
“我可不等你,”頹不流揚起一雙漂亮的貓眼,“你要是進去了,我就去找別的男人。”
灰霽呼吸一滯,紅著臉把頹不流按在了沙發上“你敢”
頹不流被他鉗制,神情卻依舊沒有絲毫狼狽,語氣平靜地說“你大可試試,看我究竟敢不敢。”
灰霽瞬間就服了軟。
不敢。
他完全不敢。
光是一想到那個畫面,他就嫉妒得快要瘋了。
頹不流在別的男人身下,對別的男人露出這種表情,關心除了他以外的人
“對不起,你別走,”灰霽緊緊抱著頹不流,表情瘋魔,像是一個絕癥患者那般哀求,“我不會再說了,你別丟下我。”
“頹不流,我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