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霧集已經可以預見,假如她某天想和大秦的誰面談,在不可抗力的影響下,她大概有幸能看到大秦人說ra的場景。
“音容宛在,含笑九泉。嗯,寫好了。”馬姐提起小毛刷,滿意端詳。
原本下聯應該是“笑貌長存”,但顯然這里的玩家都希望死者情緒穩定,速速離開,并不想他長存,于是改了下聯。
舒笑笑頗為滿意“說起來,這也算印刷體嘛。”
橫平豎直的字體雖然缺少靈動,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舒笑笑提起對聯,當仁不讓“我去貼”
當她提起對聯,指尖好像碰到了一塊堅冰,寒意一直從手指流到心臟。舒笑笑也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把挽聯貼上門兩側,之后馬上跳下凳子,回到房間。
就幾步路功夫,整個客廳大變樣。
屋頂到處懸掛著層層疊疊的黑白兩色輕紗,輕紗末端柔順垂下,在屋里無縫自晃。
頂燈暗了下去,大中午的,屋里只有數十支蠟燭,散發著明明暗暗的微光。
光芒閃爍間,她好像看的有什么黑色的影子在輕紗間穿梭。
“咔噠。”她腳尖踢到了什么,發出清脆的響聲。
舒笑笑彎腰撿起來,湊著燭光,看清了手中的物品。
是一個小紙船。
不,不是紙船。那是一個疊給死人的紙元寶。江霧集捏著紙元寶,站在客廳層層疊疊的輕紗中間。
周圍寂靜無聲,只有蠟燭發出輕微的“嗶啵”聲。
剛剛她右手邊還站著裴芊,可一轉眼,黑紗從頭頂傾瀉而下,遮住了她的視線,等她從黑紗中走出時,裴芊已經從她右手邊消失。
房子的布局整個都變了,透過數層紗,她看到男主人的黑白照片就在正前方,照片里的嘴溫和地彎了起來。
“歡迎各位,參加亡夫頭七。”頭頂上,一個聲音幽幽傳來。
江霧集抬頭,看到天花板上垂下黃芳的頭發,她的頭在天花板上游曳,后面跟著她長長的脖子,像一條盤旋在頭頂的粗大蚯蚓。
她趁著蚯蚓蠕動著離開,趕緊取出眼藥水。
救命啊,好辣眼睛的大蚯蚓
沒見過活人脖子動起來,還會一圈一圈蛄蛹的,好惡心啊
游了一圈,大蚯蚓又折返回來,沖著江霧集探頭“黑紗不許拿。”
剛剛潤完眼睛的江霧集“”
說完,黃芳還不放心,又補充說“黑白紗,照片,蠟燭,元寶,都不許拿走。”
黃芳張嘴的時候,都能看到她青白鬼臉上,張開的嘴里的一圈牙齒,活似七鰓鰻。
冰冷的嘴里吐出冰冷的文字。
江霧集松開手里的黑紗,禮節性微笑“黃女士,這你可就錯怪我了,我們松嶺公司一向重視員工培訓。”她還沒忘自己的人設是松嶺公司的員工。
蚯蚓鬼臉靈活地翻個白眼“你最好是。”
說罷,又貼回天花板,到處游蕩。
“吱呀”身后傳來一聲門響。
在被黑紗隔絕聲音的江霧集耳中,格外突兀。
她回頭看去,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門口,他帶著溫和的微笑,在江霧集的目光中,伸手繼續推開門。
穿著黑皮鞋的腳踏進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