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未央宮中猜出那是后輩的鬼魂后,許多官員還沉浸在凌亂的輩分中,試圖理清楚為何后輩會出現在天上時,陛下已經愉快地用了起來。
凡是有可能實施中出現阻礙的政令,無一例外,都被冠以鬼界先祖之名,據陛下說,這是后輩為大漢分憂。
搞得丞相好一陣擔憂,天天都在愁會不會消費祖宗太過分,導致百姓們不信了。
但陛下說“無妨,信與不信各有好處。且傳就是。”
便造成了今日張騫見到的場景,皇令十二卷,卷卷有爺名。字里行間全都是“祖宗說的”。
猜到這一層,確認并沒有什么鬼怪入侵后,張騫等人步履輕快,向著長安疾行而去。一眨眼功夫,就來到了城郊。
大漢與匈奴最大的區別,便是大漢會種地,那種扎根于土地上的踏實,張騫已經有十數年未曾感受到。
他兩眼含淚,望向金黃的稻田“都說漢人富庶,遠超匈奴,可漢人的富庶,也是靠著無數農人用雙手,在地里刨出來的谷盈倉粟如山啊。
漢人不比匈奴牛多馬肥,許多農人只能靠著肩膀和雙手去推動農具,等稻谷成熟,就一次次彎下腰,用雙手捧出一年的口糧。何等辛勞。
如此辛勞,交稅之后,所剩的糧本就不多,卻還會被匈奴掠奪
金黃的稻田中,是農人俯在田間,辛勞的背影。
隔著層層稻葉,只能看到農人身子躬地極低,已經與地面平行,而且一直沒有抬起來,恐怕收獲一天后,腰要疼上好幾天。
張騫抓緊符節“我平生所愿,便是盡我所能聯絡西域眾國,保住百姓手中的那一捧稻子。”十三年艱辛剛過,他便已經知道,他一定還會再次踏上那條路。一行大漠中數次死里逃生的人,望著稻田,俱沉聲道愿同往。說話間,那農人收割的身影靠近眾人。張騫向前走了一步,他突然覺得不對勁。
如果一個農人是彎腰收割,他為什么,會看到農人的腿腳啊。那農人,似乎是離地一臂高,直直飄過來的張騫有點不確定,再次看了看。
透過密集的稻子,他終于看到了隱藏在稻子里的內容。
農人整個身子懸空,與地面平行,在靠近地面的那一側身體上,長滿了手臂。胸腹腿上,一整面,密密麻麻的都是手臂,就像一柄毛刷頭,每一縷刷毛,都在努力地擺動,從
地里拔出新鮮的稻子。
看起來完全不是“雙手從土里刨食”。差不多可以算群毆土地搶奪食物。
眾人一時無言感覺也不是很辛苦
趙農收割到稻田盡頭,胳膊們有點酸了,他心想,應該回去保養一下胳膊們了。
用得太久不保養,胳膊會失水變脆,回頭再扦插到地里,滿地干枯的胳膊直挺挺的插在地上,一看就知道沒有被保養好,對胳膊們也很不禮貌。
而且這種用過頭的胳膊不太好種成樹,很浪費的。
他站起身,突然發現身前站了十來個人,為首的手持符節,像是個使節。
使節在大漢頗受尊重,他快步迎過去,就要行禮,就看使節閉上雙眼,沉痛補充道“就是為了保護百姓手里那幾十捧稻子。”
作者有話要說
趙農因為胳膊少,所以只裝備成了牙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