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垂著頭,還是一副很頹唐的模樣。
雅利奇也說道“十三弟說的對我看折子上寫的,曾靜此人屢試不第,可見他是個庸才。這種人我見得多了,他自己能力不行,就怨天怨地的。
他才不是真的想反清,他就是故意做出世人皆醉我獨醒的高傲樣子,糊弄糊弄狗屁不懂的學生罷了,這才能顯得他特立獨行”
皇上擺擺手,“別說了,你們回去吧我想靜一靜”
十三阿哥猶豫著不肯走,皇上聽不進勸,他們這個時候走了,皇上怕是要鉆牛角尖。
雅利奇扯扯他的袖子,給他使了個眼色。
兩人行禮告退,出了養心殿,雅利奇囑咐蘇培盛等人。
“你們好好伺候皇上,有不對勁的地方,立刻派人去找我們,或者去找大阿哥。”
蘇培盛等人急忙應下,雅利奇和十三阿哥往宮外走。
十三阿哥愁的很,“留皇上一個人生悶氣,我總是不能放心。”
“我也不放心,可是他現在什么都聽不進去,咱們待在他身邊也只是讓他心煩。”
十三阿哥嘆道“皇上也是可憐,他一心為民,卻落得這樣的名聲。這些年他總說功過自有后人評說,下面的人背地里說他刻薄,他也不在意。但是真罵到他面前,他還是受不住。”
“擱誰身上都受不了曾靜是個教書的,年輕學生一腔熱血,最容易被煽動,何況他還是先生,學生都把先生的話當真理。”
“此事影響惡劣,絕不能姑息”
雅利奇嘆道“且容皇上整理心情,明日再商量這件事吧”
皇上是個勤奮的皇上,不管前一天心情多么糟糕,到了朝會的時候,他照例上早朝。
朝會上,皇上提起曾靜案,詢問大臣們的意見。
大臣們一致認為應該嚴懲曾靜及其黨羽。
其實大臣們沒把這個案子當回事,曾靜辱罵皇上,反抗朝廷,確實罪大惡極。但是曾靜又沒罵到自己頭上,他不過是一個沒有功名沒有背景的教書匠,誰會把他當回事。殺了就殺了,弄死就弄死,沒什么大不了的。
說到底,這事只有皇上破防。
皇上說道“曾靜給朕定下的罪名完全是無稽之談,讓川陜總督把曾靜押進京城,朕要跟他對質”
眾人心里皆是一驚,雅利奇站出來說道“皇上,曾靜一個鄉野小民,您何必自降身份,跟他對質呢”
“他給我定下的罪名是子虛烏有的,我不見他,豈不是怕了他我必須跟他分說個明白”
雅利奇咬著唇,心里犯了難。這下完了,皇上真的鉆牛角尖了。
也有大臣站出來勸皇上,說曾靜不過是跳梁小丑,皇上要殺要剮都使得,完全沒必要跟他計較。
面對這些好意勸說,皇上理都不理,雅利奇和大臣們沒有辦法,只能閉上嘴巴。
下了朝會,處理完公務,弘暉請雅利奇和十三阿哥去吃酒。
弘暉包下一家飯莊,那里清凈極了,正適合說話。
飯桌上,弘暉給十三阿哥倒酒,給雅利奇倒了一杯玫瑰花露。
“時候不早了,姑姑和十三叔忙了一天了,我就長話短說吧
昨天皇阿瑪不高興,不肯見人,皇額娘擔心得很,便命我去養心殿守著。我守了半夜,皇阿瑪總算肯見我了。
我了解了曾靜的案子,也是氣憤不已。皇阿瑪這些年累成什么樣了,他是皇帝,完全沒必要這樣自苦,他真的是一心為民,不顧自己的身體健康,也不顧忌自己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