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開顏再問他,“那瓶罐頭呢”
“大概還在你母親那里。”有人這一趴很平靜地答她了。
“哦,原來你記得我呀。”曲開顏得逞的笑意,她等這句很久了。然而,她忘了,三分鐘前,她是怎么笑話甜甜討巧賀沖兒的。
周乘既垂眸瞥她一眼。
眼前人無動于衷,或者,她向來能生受各種男人的目光。
頂著個大太陽,沒了帽子的人,實則很沒安全感。卻捋捋頭發,借著腕上的發圈把長鬈發攏成個低馬尾。一歪頭,仿佛和再熟不過的老熟人打招呼,“你來這里玩的啊,”總不至于和父母還是男人同行,“陪女朋友逛街的”
疏桐聞言,在邊上噗嗤笑出聲。
曲開顏滿不以為然,回頭打趣她,“笑什么啊,我得問清楚啊。我的交友原則就是,戀愛、已婚的男人不做朋友啊。”
周乘既在她對面聽她這話,也覺得很有趣似的,輕笑了聲。
“你也笑”
“不能笑”他忽而冷漠眉眼地反問她。
豈料曲開顏替他復盤,甚至幾分自揭傷疤的沒頭腦,“不好意思,因為我父母的緣故,我爸就是被最好的朋友撬墻角的。所以,我一向不和有伴侶關系的男人有任何不必要的來往。”
“我住這里。”
“啊”曲開顏發現這個人的腦回路很跳,或者,他不被你牽著鼻子走。你問他什么,他總有自己的邏輯來應對。
“我說我住在這里,不是來玩的。”
曲開顏左右扭頭觀望了下,還是有點不信,“你住這里”
周乘既瞥一眼她眉飛色舞的疑問,像他那晚無意聽她墻角再坦蕩出來解釋一樣,他對于不想糾纏的話題一向直球直給,“嗯。”也不透露自己的家務事,只說些客套的場面話,“我還有事,先走了。小姐要是再后悔,可以通過陳總聯系我,我是說,你的帽子。”
曲開顏面上的表情很微妙,悻悻比洋相多一點。
他這哪里是真心想賠她的帽子啊,還搬出他老板來惡心她。“你又沒有賣給陳適逢,我找你為什么經過他”
周乘既片刻的靜默,面上不顯。
“你叫什么名字”
“”
“喂,你都偷聽了我那么多家事了還是名字也和你們陳適逢簽保密協議了”
“姓周。”某人無奈闔闔眼。
有人淺顯的驕縱,“周什么”
周乘既再次垂眸看她,“乘既。”他陳述自己的名字。
“成績成績好的那個成績”
“”本尊目光一凜,“乘除的乘,既然的既。”
大小姐不知道是母語不夠好還是腦子不夠用,嘴里琢磨了半天,問他,ji然的ji是哪個ji。
周乘既懶得跟她繞,“隨便吧。你說成績好的那個也不是不可以。”
曲開顏突然笑出聲,迎著風,逆光的緣故,瞇著眼,再想問他什么的時候,被他搶白了,“我可以走了嗎,曲小姐”
原來他知道她姓什么了。
一邊的賀沖兒大大的腦袋、滿滿的疑問,不明白娘娘在和誰說話,只問媽媽,“娘娘還要說多久,我要拉臭臭”
這回是真的了。疏桐也助攻開顏,“好嘍,不要壓馬路了,實在不行一起吃飯吧。你侄兒要上大號”
救命。曲開顏閉閉眼,果然,毀滅一個女人的春花秋月只需要一個拉屎屙尿的煩人精孩子。
她闔眼再睜開的一瞬,不妨,與眼前人四目相對。
隨即,大小姐有著時時刻刻的急智。她仰仰頭,將社死進行到底,問周成績,“能去你家借個廁所嗎賀沖兒要拉臭臭,他是你上回見到的姜秘書的寶貝大外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