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輪工作周開啟。
周一上午九點,雷打不動的主管會議。
也是陳總回歸的第一個全員主管出席會議。會上,日常議題中依舊以廣州研究院的為首,周乘既坐在幾位副總下手邊。
不干己事不張口。輪到他的項目,他才作為領頭人發言追蹤幾句。
采購caback到最新物料的在途進度。周乘既也在會上以打了個時間差的口吻,四平八穩地高帽王副總,辛勞王副總再復查審核一下了。
王副總那頭,回來銷假的第一時間已經被下面的人上眼藥了。無非是空降“駙馬爺”越級申訴也要他的項目一路綠燈,以及明明王副總已經代理意見勸退的一個初級員工,最后卻被周工以人手緊缺作保留下來了。
會上,王某人說些事出權宜,自然一切項目為首的話。必要的時候,人要為物讓步。
四下一片寂然。
誰料周工的謙遜到此為止,這個議題上,他也就著王副總的話頭,追蹤口吻,問采購部門,還要幾天到庫
采購那頭負責的人精,踢皮球到助手出來擋槍。
后半場例會,跟清明上墳一般的氣氛。
會后,各主管照例會議記錄上簽名散席。陳總當著眾人的面點周工的名,喊的不是職稱,是去了姓的親近稱呼,“乘既,你來一下。”
陳適逢找周乘既沒多余的聊。
總經理辦公室會客廳沙發邊上,陳適逢沖周乘既來回踱步,叉著腰地回頭狠睨老小子一眼,“你說句漂亮話能死嗎”
“陳總,您全程參會。看見的,我明明有說。”
“你說什么了,你除了告訴人家你拿下項目的你說了算,你還說什么了,你告訴我你程序不正義,你還有理了”
“我哪里程序不正義了,哪條哪章都有據可查。”周乘既可不是軟柿子,必要的時候,他也不是不會給老板上眼藥,“王副總如果是為了我保留一個助理的人事意見,我也跟他背書過的,確實是因為我初來乍到,需要人手。況且,那個助理做事腦子不糊涂,不過是上手慢了點,誰新人期沒出過簍子,我也出過,還不是被您保留到今天,您說是不是,陳總”
“你可別喊我陳總,我喊你周總得了。”
坐在沙發上的人,暫時寂然。
陳總大病初愈,不易操心動任何肝火。煙酒茶一概全戒了,妻子怕他辦公室還偷著犯煙癮,甚至叫人在這里裝了煙感器。眼下,他恨鐵不成鋼得很,哪怕挨批的人都識相閉嘴了,他依然覺得不夠,罵罵咧咧道“恃才傲物你干脆出去單干吧,你單干也得有個容得庸人的肚量,容不下非我族類的人本質上還是一種無能。”
周乘既扯扯嘴角,提醒陳總,“一來,您別單獨約見我的時候動怒,我怕難與您太太千金交代;二來,您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做事用人,就是要親自背調。我連數據都信不過別人經手的,更別說人。”
嗆人的周乘既又回來了。陳適逢氣得要拿案上的文件丟他。
外界許多聲響,陳適逢不是不知道。包括那沒影子的招女婿傳言,陳適逢只當無稽之談拋之腦后。
他是知道周家家世的。周家在y城名望很盛,周乘既的奶奶至今還高齡風雨無阻地定期出婦科專家診。
當初心扉來初潮,姑娘家的月經能陸續來潮月余不斷,愁壞了陳適逢夫妻倆。
輾轉托人,才去到y城找到了蔣主任看診。
陳適逢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周乘既的家世,他也親自打電話給奶奶算是孫兒上陣背書了下。
自那以后,陳適逢才動了籠絡周乘既的心思。
凡事皆有跡可循。
陳適逢和城那頭的合伙人說笑過,那樣家庭出來的孩子,有點公子哥的脾氣,也說得通了。
反而自洽了這份公子哥的脾氣,陳適逢更中意老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