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周乘既還是這么有心氣的一個人。
當初,為了個白月光許同學,周乘既就可以好幾年和母親關系難緩和。
他這么多年不談對象,難說不是故意做給家里看的。
趁著曲小姐沒回來,小波和周乘既聊點私事。
“你媽最近身體怎么樣”小波關懷地問。
“老樣子。春節前才定檢過的。”
周母自己做醫生的,偏偏忙到體檢沒及時做,等自己覺察到異樣,乳腺查出毛病,到毅然決定手術,父母全沒有通知周乘既。
還是事后休整兩個月,奶奶找他聊點家務,實在沒忍住告訴了孫兒。
周乘既那會兒打擊不小,他夜里打飛的過來找小波喝酒,一個晚上燒掉一包煙。
落寞地自省,或許他父母有不合格的地方,然而,他自己也很不合格。
他一點不覺得父母是為了讓他省點心而不告訴他,相反,是他很不合格。才導致,這種親情羈絆失語、滑鉤了,他記得他母親說過,這世上唯有手術室的門口是最恐怖也最喜慶的地方。
一腳出來就是生,一腳出不來就是死。
過年的時候,周乘既認真和母親聊過,勸她退下來。要強一輩子的繆主任,輕傷不下火線的自詡
你奶奶還忙活呢,我有什么理由閑下來。再說,我和你爸天生勞碌命,他退下來,我再退下來,我不敢想象天天在家鍋碗瓢盆抓瞎的日子。
其實周乘既父母感情很好,當初,周父是一眼相中老母親的學生,心機勃勃地近水樓臺先得月了。周乘既曾經說過,他不回去,他父母從不會吵架。果然,孩子都是意外。
春節里,周母明里暗里透露,閑下來也沒事做。人家還買汰燒地接送小孩
周乘既一時沉默。
這一程,誰也沒說服誰。春節一過,繆主任又回去坐診了。
小波聽周乘既閑絮完,才道明今天的來意,他其實是特地過來還一部分錢的。
雖然他知道周乘既且不等錢用。不過借錢這事,人家許諾出來是情意和人品。小波說,他及時歸還也是感恩和人品。“我媽有一筆定期到時間了,她是個輕易不能欠賬的人。逼著我先還一部分給你呢。”也實實在在感謝老同學,周乘既的一筆助力,省了他那房子去欠銀行多少利息。
“感覺冥冥自有天意,還錢都還的是時候。”
周乘既面上不顯,問他,怎么說。
“談朋友,怎么不算一筆不小的開支呢。”小波揶揄周工。
周乘既沒接這話,只寬慰小波,他不急著用錢,也相信小波的人品。
“收款吧。你是不知道欠錢的滋味。”
小波當著周乘既的面要他查收款項,周某人看到支付寶進來一筆錢,于是,二人認真交割的嘴臉,周乘既淡漠道“收到,謝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曲開顏像只貓似地,無聲無息坐回來。
周乘既著實被她嚇了一跳,她卻意興闌珊之態,耷拉著眉眼問他們,“聊什么呢”
周乘既不便說小波還錢,便玩笑說“和小波借了一筆錢。”
曲開顏頓時咯噔在那里。
姑姑那些生意經,熱氣還沒過去呢。
她一時當真了。面上吃了十噸閉門羹的冤枉氣。
周乘既自然不解,他只說他們這里快散了,“你找你姑姑談完了”
曲開顏點頭,只散漫地說她姑姑一向生意往來慣了,老愛替人包攬那套。“我把賬單給她還回去了,酒也沒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