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陳心扉和同學從音箱旗艦店里走出來。
曲開顏幾乎本能地踮了踮腳,來攬問話人的頸項,時隔一十年,她把埋在心里的那根刺連血帶肉地拔了出來,也把她痛恨的擁抱還回去了。
較之更甚地,她與周乘既交纏地吻。
幅度大了些,她戴的帽子與周乘既手里提著的東西,都跌到了地上。
曲開顏講不出心底里的真心話。因為她不敢否認,也不想否認,她立春那晚如果沒有去,他們彼此可能都是無所謂的了。
她不喜歡這樣的平行時空,她講過的。
那么,干脆就不爭氣地把遇見周乘既當作因禍得福。
周乘既好像并不滿意她這樣,借著身高差,輕而易舉別開了她的吻,也拿虎口處穩穩卡住她的下巴,“曲開顏,你講一句假話,我們就完了。”
“我不后悔那晚去陳家。”
周乘既眉眼里的陰翳這才消失了些。他便要她這樣,真真假假、分分合合那都是些與她不掛礙的過去了,她當真灑脫就該蔑視,無視,真空任何人的勸說與告解。
不悔地活自己。
他甚至不想她再去挖掘她父與母的過錯,因為人性經不起稱量。以周乘既對陳適逢的了解,陳那么勢在必得的性情,能等到妻子與前夫和平分手,這里頭的瓜葛以及男人的尿性。周乘既擔保,這三人官司絕不簡單。他礙于家庭的緣故,這種離婚事故聽得多也見得多,女人但凡有點瑕疵就會被架在風口浪尖,而男人能神隱的比比皆是。
旁觀者對于秘辛乃至推手,不過是三兩天的口水仗便淡了。
苦果只有飲過的人明白。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大小姐把這顆苦果嘔得干干凈凈。誰也別來再叫她撿起來,哪怕多嚼一口。
曲開顏今日搽的口紅很日常色,她唇上花成什么樣她看不到,倒是看周乘既沾上些,莫名地熨帖。
她看他神色凝重,像是生氣,也像遠遠的冷漠。
便來攀附他,喊他的名字,最后甚至心機斑斑地甜惑他,“哥哥”
某人不為所動,只是攬住她腰的臂彎收緊了些。
“你生氣不理我了嗎”
“嗯。”
“我不準你這樣。”
周乘既拿手掃她眼尾那里沾到的淚。一時嗟嘆,倘若,她在完完整整的家庭里養到這么大,該是怎樣能上天的脾氣。
直到曲開顏告訴周乘既,她兩點約了她爸爸從前合作的編輯老師。
他們提前一刻鐘到達那家餐酒吧,曲開顏與周乘既都先點了杯茉莉龍井冷萃的茶。
然而周乘既始終淡淡的,并不熱情陪她來交際的樣子。
曲開顏這才小心翼翼逗趣他,“我是為了你才答應見佟老師的。”
“我不懂。還有,曲小姐別老是擺出一副不愛江山愛美人的昏君姿態來。”
曲開顏彎彎眉眼,她干脆招惹他。從包里翻出她的細支煙,那定制的過濾嘴還沒套上呢,周乘既的手過來了,摘了她夾在指間門的煙,狠狠捻斷投在她點的冷萃茶里。
然后,不動聲色地光火口吻,“重點一杯。以及,你再把煙拿出來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