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吃過,破天荒是曲開顏收拾的廚房。
疏桐敷著面膜,做著手膜也稀罕極了,說我們曲大小姐真的下凡了。眼里有活了。
曲開顏不以為然,不過就兩個碗而已,“他周一好忙的。又被我折騰了一個晚上。”
嘖嘖,姜疏桐女士嗟嘆,“你這副樣子給你老舅看到,他肯定要醋上天跟你講。我們人這些加起來,竟都沒比得過一個外人。”
“他們知道了嗎”曲開顏連忙問。
疏桐搖頭,“我是你那種咋呼的人嘛,我連賀文易都沒肯他亂嚼舌頭的。”
疏桐有疏桐的處世哲學。許多老理既然能傳得下來,自然有它的,不談精髓,起碼道義。頭一點,財不外露,以及凡事,穩中求進。過去人家三個月把胎坐穩了再公布是為的什么,就是怕空歡喜也提防著宵小之人。
疏桐單一個晚上屋檐下看周乘既,就明白了開顏能這么不管不顧也要奔上去的原因了。因為這樣穩定鎮靜且事無巨細都能熨帖的男人,對于開顏的審美來說,是絕頂的孤品。
孤品的意義就是,有且僅有。
那么一向莽氣且闊氣的曲小姐,勢在必得
賀沖兒的睡著,就跟鬧著玩似的。上一秒還在吃西瓜的,下一秒已經翹著腳,憨憨入眠了。
疏桐細致地給他把西瓜扣了出來。
曲開顏回房跟周乘既說這段的時候,有人在主臥的露臺上曬月亮,洗漱過的短發沒高興用吹風機,正坐在這絨絨夜風里天然地晾干。
曲開顏把一盤西瓜端給他,周乘既搖頭,說刷過牙了。
刷過了可以再刷嘛,她好不容易切好的西瓜,她執意喂他一塊。
“甜嗎”
“當然。”
周乘既趁著她心情好,跟她報備,他后天得回城一趟。爭取周五回頭。
曲開顏聽后也沒多大所謂。“你干嘛,這么小心翼翼的”
“怕你鬧啊。怕你嫌我出差多啊。”
“是有點多。但是,我沒那么拎不清。”
露臺上什么都沒有。椅子還是周乘既從里頭搬出來的一張,他聽她這么說著,一人獨處的自覺,懶懶往椅子上一跌靠,洗過澡的人趿著雙拖鞋,夜月下,他干脆光著兩只腳,架在露臺欄桿上。
最懶骨頭也最外人看不到的一面。
周乘既同她最真摯的口吻,“那怎么辦呢,我不這么忙,可能更養不起你。”
曲開顏把手里一盤西瓜擱到露臺沿邊大理石上,像只貓,軟而纏綿地倚到椅子上的人身邊,周乘既由她一撲,差點栽倒,連忙收回架著的腿,嘴里喊著別鬧,這才勉強撈住她。
暖茸茸的夜風里,曲開顏再嚴肅認真不過的口吻,“請你收起你的大男子主義哦。我是那種靠人養的,也不會我們第一次見面,把顧家那個小開扔一邊,和你打眉眼官司了。”
“喂,周工,你必須承認,即便你再優秀職場經理人,也敵不過我這種一世祖odoney的啊。”
“是。我太清楚了。”周乘既莞爾的聲音。
“那就不要想啊,世上沒有哪條法條規定男人必須富過女人啊。旁的男人可能會企圖我的名與利,我知道周乘既不會就夠了。”
“疏桐說的那句我覺得蠻好的,責任五五開,義務也五五開。周乘既,你有個能跟你五五開的老婆不好嘛,這樣我們無論買什么,都不必讓銀行賺貸款利息的錢,多好呀”
“老婆”
“我只是打個比方。”傲嬌鬼一秒撤回。
“啊,只是個比方啊。”這個家伙,用一種遺憾的詠嘆調。
彼此適應黑暗的眼睛,能輕易描摹出對方的輪廓,乃至目光。
曲開顏側坐在周乘既膝上,周乘既想起什么,像是囑咐,“陳家、或者你母親那里,找你但凡提到我們的事,你要怎么說”
懷里的人有點懵,“什么意思”
周乘既形容淡且懶,但手里箍著她腰的手很穩很有力,“搪塞回去。”
“為什么搪塞,他們知道就知道唄。”
嗯,聽到她這個口吻,周乘既欣慰極了,伸手來撥她眼尾邊的頭發。“對,就這樣。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說,由著他們問,公主在大朝會上怎么做的”
沉默是金。
曲開顏不喜歡他這個調侃的口吻,“你老是笑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