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乘既,誰和你嬉皮笑臉的啊”
她急了,他反而是開心的。
周乘既笑意看起來吊兒郎當的,曲開顏看著更生氣。公主屬實從大朝會上下來了,秉性展露無遺,伸手就來打他。
她討厭認真的時候,別人嬉皮笑臉。她討厭自己努力了這么久,別人跟她說,前頭的都不算數了,鬧著玩的啊。
于是,有限的空間里,她不管不顧地打了周乘既好幾下。
駕駛座前的人來不及分辯,便攬臂圈抱住了她。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方向盤,大半夜的放出一記再擾民不過的鳴笛
周乘既抱住身邊人,哄小孩似地,“噓,這里住得人家都睡得特別早。老人家吵醒了,甚至睡不著的。”
曲開顏只想聽句實話而已。
“實話就是,奶奶也覺得開顏便是開顏,并不要和誰比。管他陳家的張家的。”
曲開顏仰首看說話人。
周乘既點頭作證,“你要相信蔣老師,她這輩子什么樣的女性都見過。醫者總要有點父母心的,她比你想象中的更喜歡你
我也是。”
周乘既十八歲就出去讀書了。他說這么多年,把自己混成個半邊人了。
好像對哪座城市都只有一半的安全感。
眼下這個點,他也算正經土著了。曲開顏要喝杯酒,他還得導航看看附近哪里有酒吧。
挑中一家,他才發現他喝了酒,不能開車。
兩個人又笨拙地下來換了座位。
直到曲開顏認真替他開起車子,副駕上的人才幽幽道“我們這樣,倒讓我想起我父母了。”
周乘既父母這些年便是如此,從他們的父母處吃喝完畢,回自己家。
這一點上,周景明一向和父母楚河漢界。說吃可以一起,喝可以一起,過年祭祖都可以由著你們說了算,孩子也可以丟在你們這里住。唯獨我們夫妻倆,不和你們住一個屋檐下。因為他不喜歡,且看到她們婆媳有架吵,他也嫌煩。周景明的性子是聽不得誰來告狀的,誰先告狀,他統一定性為作賊心虛。老母親也不例外。一來二去,蔣老師也就死心了,算了,兒子給別人養的。而婆媳矛盾里,婆婆一方沒什么紛爭話了,那么大多數居家太平了。
曲開顏顯然沒有聽懂某人的話。她的夜宴而歸感言就無厘頭多了,“我發現一個問題啊。”
“嗯”
“你爺爺和你爸爸都沒有發福啤酒肚以及禿頭。”
“嗯”
“這讓我更滿意你一點了。顯然你們家沒這個基因。嗯。”
副駕上的人白眼及沉默。
曲開顏這輩子還第一次打包酒回家喝。
酒保聽說她要打包,好像也不意外。甚至有專門的打包酒杯。曲開顏這才發現,原來科技之下,生活如此便利了。
周乘既的這套房子還是前幾年家里催著買的。老人家安身立命的觀念便是沒有房子算不上立在那了。
曲開顏聽他這話,“那我怎么辦我就一直租房的啊。”
“誰能和你比。真正自由的人,便不把自由掛在嘴上了。”
入戶密碼解鎖。
曲開顏第一時間脫掉了鞋子,沒頭蒼蠅地往里鉆。她一邊用吸管喝酒,一邊像回自己家一般的歸屬感。
這套上下兩層獨立產權的小別墅,在y城的經濟購買力下,算是真正中產乃至狠狠打工天花板才能一口氣拿下來。
一樓客廳餐廳廚房,二樓幾間臥房,頂樓一個閣樓,空著沒作布置。
因為周乘既真正買下裝修后沒住幾回。每次匆匆回來,也都習慣在爺爺奶奶那里落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