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心中,還比不上你一個學生來得重要”
“這不是比不比的問題。而是你們沒有可比性。我甚至覺得你這樣的比較很無聊,很假想敵。”
是夜,姜秧穗去和女兒睡的。
就這么一個算不上問題的口角,曲松年足足冷了妻子半個月,但在女兒面前他們依舊是恩愛的。這是曲松年的原則,不當著孩子的面吵架,不當著孩子的面抽煙。
女兒學校請曲老師去給他們上一節讀書習慣養成課。
曲松年滿口答應了,甚至脫稿去的。洋洋灑灑信口拈來地給孩子們講了足足一個小時。
開顏回來驕傲自豪極了,一時想吃披薩。那日,姜秧穗正好胃痛得厲害,原打算說不去的,曲松年稍作安撫,說孩子難得這么起興,別掃了孩子興。
姜秧穗是吞了兩顆胃藥,硬撐著陪他們父女倆出去慶祝了一番。
也是那里,難得碰上了陳適逢。
他攜著女伴,過來與松年一家打招呼。
顏顏請陳叔叔吃披薩。陳適逢卻之不恭的樣子,打發了女伴陪他們坐了會兒。
曲松年陪女兒去洗手的時候,陳適逢問姜,你看起來很不好。
姜秧穗頓時身上生出一身冷汗來,端持守禮地客套了一番。冷漠疏離。
最后,陳適逢同老曲老友般地拍肩,離去。
曲姜一人正式生出嫌隙的契機是因為曲松年一次丟稿事件,他的書房輕易不允許人進,他一閉關甚至能幾天不出房門。六七月的江南,黃梅暴雨如注,妻子幫他修得那個玻璃房頂,平時有陽光進來是不錯,關鍵時刻也捅出個大簍子,臺風天氣,玻璃頂碎了,那天,曲松年難得回房里休息,夜里狂風卷進來,風雨把他的一篇新稿撕得粥一般地爛。
姜秧穗第一時間想去幫著補救,曲松年大發雷霆,當著女兒、保姆的面叫妻子滾。
也叫明天就把這倒霉催的玻璃頂給我拆掉
顏顏嚇得哇哇直哭,怪爸爸,不準發脾氣。
姜秧穗一氣之下就抱了女兒回娘家去。幼兒園的學也不上了。
彼時也才一十三四歲的姜小姐,回到家,原打算跟父母哭訴一下的,父親聽到她把離婚掛嘴上,嚴厲訓斥了番。
大意就是都有孩子的人了,還是這么任性。婚是這么好結的又是那么好離的你再提離婚試試看
終究,曲松年都沒來省城接她們母女。只給舅兄姜柏亭來了通電話,說他要去城談一個項目的編劇改稿,秧秧和孩子實在不行就在家里住段時間吧。
姜柏亭兄長撐腰地說了幾句曲松年,你這么忙不開的,當初就別答應結婚呀。你們曲家也是富貴人家,連對家里幫忙的人都得講點禮吧。你這吆三喝四的公子哥脾氣,你早點說啊,早知道你這么個不容人的氣性,小妹就是把孩子生在家里,我也養得起她的。
你敢再說一句叫她滾,試試
曲松年也自覺失言,即刻給妻子掛了電話。說了一通,哄了一通。姜秧穗才答應回去。正巧陳適逢在省城談生意。
姜陪女兒和侄女在市中心的商場買東西的時候,遇到了陳。
陳聽說姜秧穗要帶女兒回s城,便說他正好回頭,可以帶她們一程。
姜搖頭,說不必了,她可以自己搭車子。
陳適逢慢待地笑,隨即給松年打了電話。
那頭自然謝老友的幫顧。掛了電話,陳適逢笑姜秧穗,你這下可以放心了
抱著孩子的人,沉默不語。
片刻,陳適逢再補一句,“車子送你們回去。我不一道走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