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三點,輸液廳零星散落的病人及家屬。
周乘既聽著肩膀上的人頭埋朝里,悶悶的聲音,碎片般的情緒。
一直到她說到筋疲力盡說不動了,還是睡著了,他悄聲去撥她的臉,才發現有人怔忡般地看著醫院廳頂上的節能燈管。
周乘既拿手蓋她的眼睛,要她先睡會兒吧。
“天塌不下來。太陽照樣準時升起。”
“那么,你還在嗎”
“我去哪里”他反問她。
“你為什么會去公墓”
“陳適逢通知我的。”
“我以為你不和他說話了。”
周乘既笑她傻話,“嗯,男人就是這么惡劣。架可以吵,可以干,話嘛,該說還是要說的。他不說,我又怎么知道你一個人去面對了呢。”
有些事總要自己面對的。
誰也替代不了。
曲開顏這場急火攻心的高燒,連掛了三天水才算平息了。
這幾天她歇在家里,盼盼來看她的時候,笑話開顏嬌弱的,“不知道的以為你在家坐月子呢。”
真不夸張。
因為周乘既把她照顧得太好了,盼盼說,坐月子也不過如此吧。
孟盼盼女士只吃過黃魚面,不曉得黑魚面也這么好吃呢。周乘既正好周末這天沒事務忙,便買了條野生黑魚,想煮病號湯給開顏喝的。
又礙于她好幾天不吃主食了。便弄了黑魚雪菜的魚湯面。
面就那么一筷子,魚肉和魚湯居多。黑魚一點刺沒有,湯頭也鮮得粘嘴巴。
周先生客套問盼盼吃不吃,孟小姐調戲周工,吃呀,我要吃。
結果,盼盼和開顏一起吃了病號面。吃完,嘴都來不及擦,孟盼盼就圍著開顏打量,“我就納悶了,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啊,能讓這么一個男人為你洗手作羹湯。”
曲開顏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該干點什么,起來把她和盼盼的碗收回廚房。
周乘既正好在切盼盼帶過來的水果,他弄好,叫她端出去吧。
曲開顏笑他,“怎么,田螺少夫要守在廚房里不出去啊。”
“不愛聽你閨蜜嘮叨。”
“你嫌我朋友”
“嗯。”
說罷,周乘既收拾完手頭上的活,便徑直要上樓忙自己的事去了。
盼盼什么時候走的,他也不知道。
曲開顏上來找他的時候,給他泡了杯茶。
書房暫時已經被周乘既征用了,他的那些活,別說什么保密協議了,就是印在曲開顏腦門上,她也不高興多看一個數字。
書案電腦上走在跑一個產品的裝配模擬,而手機里傳來的語音,卻不像正式的視頻或者語音會議。
是周乘既和元小波在組隊玩游戲。
他等著產品跑完模擬。趁空,被元小波拉著開黑玩游戲了。
玩游戲的周乘既邪氣多了,都說電競游戲里還能忍住不罵臟話的,那才是真正的教養。顯然,他們的周工還沒修煉成圣人。
都說中路一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