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道黑色正裝身影消失在視線盡頭,原含霜這才回過神來,揉了揉自己酸痛的手腕,瞳孔里仍舊殘留著驚疑不定。
雖說自己并非后排三系那種專攻精神力精細使用的選手,但無論如何也是神話擬態,在感知力上遠超普通人。正因如此,原含霜才更加感到不解。
她并不認為自己是那種連氣息都會混淆的人。
即便是迦樓摘下假面之后,他身上的氣息也仍舊同樓迦一模一樣,這一點在他們兩個人互相抓住自己左右手時尤為明顯。現在細想過來,他們平時一個銀色長發一個黑色短發,一個常年穿著宗教白袍,另一個則是萬年不變的黑軍裝加披風,在外形上足夠分出區別。除非是像樓迦這樣有視力障礙的人,才會使用精神力領域,從氣息上進行辨別。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看不見臉的情況下,原含霜分不出來。
“原同學,你沒事吧”
就在原含霜兀自沉思時,樓迦轉過身來。
他清俊的面容上掛著顯而易見的擔憂,銀白的睫毛微微顫動,像精雕玉琢的圣潔瓷面,總讓人忍不住往上面抹上些屬于自己的顏色。
“沒事。”原含霜反過來扣住他的手,順利地從對方骨節分明的修長指縫里擠進去,同他十指交握。
樓迦方才想說的話一下子被這個動作打散。
然而罪魁禍首并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反而在心里默默比對著這兩個人的手指長度,發現食指相扣后都是剛好停留在她手腕的位置,分毫不差。
好不容易從指尖糾纏的熱度中回過神來,樓迦勉強組織語言,剛想繼續開口,又被一個突如其來的旋身打斷。
探戈結束,小提琴退出序幕,鋼琴帶著優美的樂符殺出重圍。
銀裙在空中盛開,勾勒出腰肢到小腿優美的弧度,蝴蝶骨輕巧地后退,貼上冰冷的正裝,那里鑲嵌的水晶正好滑到領口,沒入到更幽深的地方。
原含霜用了一個同樣的動作,確定了樓迦和迦樓高度相似的身高。
而被她充當實驗品的銀發圣子卻仿佛被燙到一般,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默默摟住她的腰,動作恪守禮節,只敢虛虛落下,不敢越雷池半步,在舞池里旋轉。
“樓主席。”在第二圈旋轉時,原含霜開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您同聯邦軍校主席是不是有什么親緣關系”
樓迦和迦樓,這兩個名字堪稱鏡像翻轉。學院排名賽這么大的流量,星網上不是沒有人討論,只是大家討論也沒有討論出什么結果來。畢竟聯邦軍校主席和帝校主席,這兩人光看發型都天差地別,其中一個人還神秘兮兮一直戴著面具。最離譜的猜測也就是猜測他們會不會是雙胞胎之類的。
畢竟這兩人的履歷實在八竿子打不著一起,樓迦早年出身于孤兒院,后面被光明圣殿收養,檢測出高天賦后當即擔任圣子之位。迦樓則是甫一出現就以黑塔繼承人的形象示人,在聯邦軍校實行高壓統治。更別說一個光風霽月一個唯我獨尊的性格反差。
最重要的是,這兩還都是神話擬態。要真有什么親緣關系,早就全星際皆知,不可能等到現在還沒揭秘。偏偏這兩人關系還很糟糕,久而久之便沒人再提。
果不其然,聽聞這個問題,樓迦愣了一下。
他斟酌語句,搖了搖頭“沒有。”
原含霜蹙眉。
老實說,這么多巧合,她不太相信迦樓和樓迦之間沒有任何關系。但樓迦的為人擺在這里,他說的每一句話,原含霜都愿意相信。
就在她打算將這個疑問烙在心底時,樓迦又開口了。
“他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