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在廬州居住,常年行走在外。不知今夜人在哪里,是否已經回了。
若在他鄉陌路遭逢意外,會不會也受到如此對待
“罷了”
裴蕭元出聲阻止。
此時那人已被打了六七下,武候聞聲停止施刑。
“今夜帶回去,暫時押著,明日核對其親戚住所,若是無誤,放了便是。”
他吩咐了一聲。
隊正急忙應是。
裴蕭元望著對方“你方才說你姓曹是吧巡夜頗為仔細,藏在溝下之人也能發現,很是不錯,我記下你了。”
這隊正欣喜不已“多謝司丞夸獎不是我夸口,全長安一百零八坊,哪里能藏人,沒有我不知道的日后若有能效力的地方,司丞盡管吩咐,便是刀山火海,卑職也絕不皺眉”
裴蕭元頷首,再勉勵幾句,轉馬離去。
此時夜已更。他遣散同行之人,獨自回往住的地方。
長安深夜此刻,惟見空月泛泛。
他獨自騎馬走在寬闊的街道之上,心緒一時滿涌出許多的繁雜之念。
不知何晉那邊尋人是否已有新的進展。
葉女是一定要找到的。在沒有她的確切下落之前,他將不得安寧。這是他的責任所在。
還有伯父裴冀,不知他如今走到什么地方了,應當快要抵達東都。
皇帝此番如此安排,全部的意圖是什么,他不敢說洞悉,但卻十分清楚,將他抬上如今的位置,利用他做其爪牙,卻又不放心他。將他伯父裴冀調來,名為代替病歸的寧王,擔任東都留守,看似地位清貴再得重用,實可作為彈壓他的人質。不但如此,此舉還能防范裴冀與景升太子余黨聯結的可能,可謂一舉兩得。
此行出發前的那個晚上,裴冀曾對他談及過去幾年里數次上表辭官卻始終不得回應一事,當時他還不解,以為或許是皇帝徹底遺忘了那個被貶到邊地的老臣。如今看來,應是皇帝早在幾年前就已有著如此謀劃,所以才一直壓著沒有放人。
眼前若又浮現出抵京當夜入宮見到的那一道隱在昏暗深處的身影,裴蕭元心頭所蒙的陰影,不覺變得更是濃重。
住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