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是領悟了她的意思。很快解釋,說她并無大礙,只是過于乏力,回去整休一番便可,請寧王速去接應兩位郡主,隨即不再停留,繼續縱馬離去。
二更時分,在這座城再一次進入宵禁的時候,裴蕭元帶著絮雨回到了今早出門的永寧宅。
她散下長發,除掉裹胸,褪盡衣裳,赤身坐在一只寬大的浴桶里,將身體完全地浸泡在了熱水里,洗去身上塵土,恢復潔凈,她爬出來,擦干身子,套上寬松的中衣,自浴房走了出來。
永寧宅沒有外人,墻內夜靜如夢,這個時間,青頭也不會來她這里,她便未再束胸,坐到屋中一張鋪了紫羅氈的狹床上,就著一盞白瓷燭臺發出的光,往受傷的兩只手腕上抹了些他送來的藥,隨即將散落的濕發攏到一側胸前,微微側過臉,一面用條長巾慢慢拭吸濕發,一面思量著今日發生的諸多連串事。
正出神,聽到兩道叩門聲起。
她知是他來了,也猜他必有許多事要問自己。
比如,太子的船是如何破漏的,馮四郎是如何死的,康王是如何自救的,以及,她是如何和二位郡主逃生的。
“門沒鎖。進吧。”
她停手,輕聲說道。
門緩緩推開。熟悉的年輕男子的身影,現于門外。
他還是白天的裝扮,回來也未沐浴更衣,看起來仿佛一直等在外面。
絮雨自然理解他急于想要知道那些事的心情。
那些不是小事,明天
或許就在今夜,一場圍繞今日事的可怕的狂風驟雨已在醞釀之中。
他來到,卻又不立刻入內,停在門下,若只在望她。
絮雨等了片刻,繼續擦拭著長發,微笑著道“我知道你有事要問。你問吧。”
裴蕭元此時邁步入內,一聲聲的靴響中,走到她的面前。
絮雨擦著濕發的手再次頓住。
她看到他竟朝她緩緩地再次下跪。
這一次,是行軍中的單膝跪地之禮。
“公主不允臣稱呼公主,或行拜禮,臣不敢不遵。惟此一次,請公主接納。”
“臣拜請公主,謹記金玉之軀,靡貴無二。日后,無論何事,務必先護自身周全,萬勿因任何他人而令公主自身涉入險境”
裴蕭元注視著對面那因驚異而睜大眼眸的女子,一字一字地說道。,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