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好像出了點事方才馮相忽然來了湊到陛下面前,也不知道說了什么,陛下起身回了御帳,馮相也跟著進了”
絮雨停筆,抬起眼,沉吟了片刻,撂下筆,從畫案后起身出帳,往不遠外的御帳行去。
行營前方的那一場筵席還在繼續。
因行獵在外,不像宮中處處拘禮,皇帝雖已悄然退席,但此刻,除去少數人時刻在留意著皇帝的進退,其余大多數人仍未覺察,依舊還在縱情宴樂。
絮雨行至御帳近畔,看見了韓克讓,連今晚在青頭口里被提了無數遍的被列為失蹤丁口的裴蕭元也在。兩人望去神色皆是凝肅,看到她來,一道行禮。
絮雨點了點頭,腳步也未停留,從一人面前徑直經過。御帳外的近衛見是她來,并未阻止,只宣“公主到”
她掀帳,走了進去,看見馮貞平跪在阿耶面前,應已稟事完畢,正在叩首。只聽他用莊嚴而鄭重的聲音說道:“陛下臣敢以臣的頸上頭顱擔保,方才所言,句句屬實”
突然他看到絮雨進來,急忙噤聲,卻發現皇帝恍若未覺,連眼都未眨一下,公主也徑自走到皇帝身側,無聲無息地坐在一張看去像是專為她留的坐榻上,頓了一頓,繼續道“雖說臣在趕來這里前,已拜請寧王守好濯秀宮,但保不齊太子若是知曉事情敗露,有所行動,萬一偷梁換柱,那便晚了行宮到獵場,快馬兩個時辰足夠來回,陛下若不信,何不立刻派人去搜檢太子行宮”
絮雨壓下心中疑慮,望向阿耶,見他面上神色看去依舊如常,只冷聲朝外喚了一句來人,很快,韓克讓走了進來。
“你親自帶人,立刻趕回行宮,搜檢太子濯秀宮,找到一口覆蓋紅緞的箱子,送來此地”皇帝吩咐。
韓克讓心中一跳,看了眼還俯伏在地的馮貞平,應是,退出去,揀了一隊人馬,又吩咐裴蕭元留在這里,守住皇帝御帳,隨即親自帶隊,連夜趕往行宮。
馮貞平退出后,皇帝閉目,坐著一動不動,仿佛入定。
絮雨起身來到阿耶身旁,扶他,令他慢慢靠躺下去,這才輕聲問道:“阿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馮貞平說,他得到可靠消息,太子私藏龍袍,每逢望朔之夜,便穿龍袍睡覺,所以這回來蒼山,將龍袍也帶了出來。”
“據馮貞平言,這孽障應是幾年前聽信了一個術士之言,認為如此,他便可吸聚更多天運,從而早日登基。”
皇帝用平淡的語調,慢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