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
就算他也會流血,會受傷,甚至會有做不到的事,但他莫名卻想在她的面前,永遠保持住他留給她的無所不能的強大印象。他絕不愿她輕看了自己。
她之所以要他做她的駙馬,不也是出于這個原因嗎看中了他有為她做事的能力。
“確實只是一點小傷而已。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他正搜腸刮肚艱難地解釋著,她一言不發丟下他,轉身朝外去了。
他閉了唇,也不敢擅動再下床,只能先等她回,很快見她端著一只藥碗轉來,雙目幾分冷淡地看著他。他立刻用他那只能動的手接過。
藥苦臭無比,他卻片刻也沒耽擱,仰脖幾口便全部灌了下去,連碗底積沉的一層藥渣也沒留,喝得干干凈凈。
她瞥一眼碗底,再遞上一塊素巾,待他拭唇畢,接回來,再次發問“什么人下的手,你知道嗎”
裴蕭元遲疑著。
“無論是誰,你若是知道,勿對我隱瞞”
裴蕭元道“對方蒙了面,但露出的眼和走路體態,我似曾相識。倘若沒有猜錯,應當和李延脫不了干系。”
她一下便靜默了下去。
他自然明白她與李延關系親厚,見她如此,忽然又有幾分懊悔,補道“或許是我看錯,也未可知。”
她凝視著他,搖了搖頭。
“裴郎君,你這次幸好沒出大事。否則便真是我的罪了。往后你一定要加倍小心。”半晌,她慢慢地說道。
裴蕭元察覺她的神情變得柔軟了起來,望他的目光更是充滿歉疚,一怔,領悟過來,心不由一熱,沖口便安慰起她“公主勿自責。我既應允你做駙馬,豈會怕這種事何況這不入流的小手段。這回受傷,確實是個意外。往后我會小心的,公主勿多憂。”
“你睡吧,我不打擾你了。”當絮雨再次開口時,聲音也是溫柔無比了。
裴蕭元一怔,很快醒悟,忙道“我出去,公主就寢罷”
“你勿動”絮雨再次說道。
“太醫之言,你需好好休息。外面那榻于你太窄,你如何睡得好覺你就睡這里,我去那里。”
裴蕭元吃驚,怎肯依從,連說不敢,掀被就要下去,被絮雨伸手擋了。
“我真沒問題。從前我跟著阿公也常宿野寺荒廟。睡幾個晚上外間又能如何”
“我命你聽我的。”
她笑道,“等你傷好,再換回來便是了。”
她說著,順勢扶住他的腰背,將他往枕上帶去。
“若有事,盡管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