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要相像,僅僅是還是不夠的,老頭子又從旁邊拿起了小刀,開始精雕細琢起來,不一會兒一個小巧的白衣面公子便出現在了老人家的手上。
嘴角微翹,眉心微皺,看那模樣,正是岳緣眼下的形象。
隨后。
老人家便從旁邊拿起了一根小竹棍兒,對著那面人兒的胯下直接穿了進去。
這一動作直接讓觀察著老人動作的岳緣不由得下一涼,一股涼氣唰的直接從腳底板升到了后腦勺。因為插入了竹棍,面人兒稍顯的肥碩了,隨即老人又是一陣動作,卻是在面人兒的衣著上開始勾畫雕刻起來,不一會兒整個面人兒已經是栩栩如生。
“公子”
“給”
接過老人家遞過來的面人兒,先不說那剛剛插棍子時的舉動讓人發毛,但是單單就這個面人兒的形象卻是值得讓人贊嘆。
拿在手中,目光翻來覆去的看著面人兒,衣服,姿態,乃至模樣都與自己本身做到了極大的形似,恍一看去,似乎是瞧見了鏡子里的自己。只不過這個面人兒實在是小了太多。
不得不承認老人家在這方面有著極高的造詣。
不過再度仔細觀察,岳緣卻發現了這面人兒的最大缺點,雖然模樣姿態很像,但是這個面人兒卻是沒有那一份氣質。這一缺點,使得老人家的手藝能夠稱之為匠,但是卻不能達到大家的程度。
似乎是感受到了岳緣的疑惑與發現,老人家不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公子,我老了,想要捏刻出神韻,身子是承受不住的”
聽到這里,岳緣抬起頭掃了一眼老頭,這老頭年紀很大,一副行將朽木的樣子。這老人家沒有絲毫武功,不過是普通人而已,這般年紀還要出來擺攤捏面人兒為生,可想而知對方的曰子并不會好過到哪里。
“不過也不錯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安穩的活下去不是嗎”
沉默了半晌,岳緣笑了笑,安慰道。
“”
出乎意外的是老人家并沒有笑意,而是用著一種觀察的視線重新不斷的在岳緣身上上下來回掃視著,半晌,這才開口說道“公子不會不知道眼下這天下的局勢”
“戰爭已經開始了啊”
苦澀的笑了笑,老頭子則是開始收撿起了攤子,一邊收拾,一邊喃喃自語道“老頭的大兒子隨著圣上征高句麗死了,二兒子不捏面人兒去參加義軍了,家里就老頭一個人了”
“哎,估計老二也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佝僂著的身軀卻是散發著一種無奈的悲傷,老人在收拾東西的時候,一邊嘆道“兩個兒子不孝卻也只能這樣了,不過老頭倒是愿意看到這樣的情況,否則的話,戰亂四起后,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可惜的是老頭死可以,但是這門手藝卻是這般的消失了”
老頭的話岳緣聽明白了,所謂不孝自是指無后,而老人家的擔心岳緣同樣明白。戰亂四起后,這有后,對于平民老百姓來說,這其實是最大的一種悲哀。
不是放棄后人,就是放棄自己。
無論哪種選擇,都會讓人痛到骨子里,痛到麻木,痛到冷漠。
“”
手拿著自己模樣的面人兒站在一旁,岳緣安靜的看著老頭忙活著。半晌,岳緣這才開口說道“老人家,你跟我走,順便將那捏面人兒的活交給我就好了”
“嗯”
訝異的轉過身,老頭似乎很是訝異一個看起來乃是門閥世家的公子對這活感興趣。不過,以老頭這數十年的眼光,老人家還是能夠分析一個人的眼神是否認真。
顯然。
在老頭的目光中,岳緣很是認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