臟亂的頭發絲毫沒有在意,書生俯首磕頭。額頭碰觸在地上發出砰砰的聲響,一連三個頭,不僅讓在一邊的侍女面色有些凄然,也讓獨孤鳳不由的嘆了一口氣。
當第四個頭磕下的時候。卻是獨孤鳳阻止了。
劍鞘下移,直接抵在書生的下巴上,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這一跪已經讓自己什么都沒有了”
“恩人”
聞言書生慘然而笑,抬著頭,目光迎著獨孤鳳的視線,嘶啞著聲音說道“在下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我跪爛了膝蓋,磕破了頭,卻也挽不回全家人的性命”
“只要恩人能夠教導在下殺人之劍,我這一身隨恩人而為”
聲音破的如同破碎的瓦片在互相刮著的摩擦聲。
是求人,卻也是無奈。
書生眼下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的本錢,唯一剩下的也只是自己這具殘軀,也沒有任何的資格去祈求救命恩人做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放棄,否則的話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至少眼下他還有一個復仇的機會。
而面前這個女人,是他見到的第一個有機會有能力的人。
微嘆一聲,獨孤鳳心情顯得有些無奈。
那人變了。
而罪魁禍首便是那已經去了姑蘇城的道公子岳緣。
即便是到了今天,獨孤鳳也能夠感受到當初的爭鋒的流毒,他們之間的交鋒還沒有變了。
目光停在面前這慘兮兮的青年書生的身上,獨孤鳳自是能夠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子煞氣,那是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挽不回了,一切都已經破碎丟失的最終瘋狂。
獨孤鳳可以想象,若是自己應下對方的要求,這個青年書生可以化作最狠辣的人,甚至沒有了自己生命的人。比之當初的影子刺客還要恐怖。
不過到了獨孤鳳這種境界,自是一眼能夠瞧出面前的這個青年書生幾乎是手無縛雞之力,而且根骨也并不怎么樣。
比不上岳緣身邊的小丫頭。
也比不上道公子的當初的徒弟寇仲和徐子陵。
面前之人的年紀要比寇仲和徐子陵接觸武學的年紀還要大,其根骨資質更是遠遠的比不上兩人的武學資質。甚至,連岳緣的侍女衛貞貞也比不上。
她之劍法太過講究悟性,面前這書生怎能學會
而且以這樣的年紀,太大,也太遲了。
要知道,在她知道的人中以那般大的年紀學會絕學提升根骨的也沒有幾人,那么多的武學中也只有長生訣才有這個可能。但是這么多年來。長生訣也就真正的造就了三個人,順帶著造就了兩派。
再說即便是學會了自己的劍法和武功,獨孤鳳也不會認為面前之人真正的能夠報的了仇。
至少那背后的最終禍首青年書生只怕是無法的。
“我的劍你學不會,亦不適合”
“再說你的年紀太大”
兩句話。便已經打消了青年書生剛剛升騰起來的生氣。只見對方身軀微微一顫,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了下去。
不過緊接著獨孤鳳又說道“不過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薦一人。他或許能夠幫你”
“”
抬起頭,青年書生仰頭盯著獨孤鳳,頗有一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他自己造下的孽,該由自己償還”
“書生。你去尋他”
獨孤鳳不知道岳緣的其他事,但在大唐里的事情她還是了解大概的,對于其她有一種矛盾的心態。既佩服對方的劍法,但又是將對方當做了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