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
胡青牛那已經沙啞了的哭聲在整個大廳里回蕩,簡直是撕心裂肺。
而作為主導了眼前這一切的當事人,岳緣則是安坐在凳子上,一手隨意的撫摸著瓷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懷抱著王難姑身體的胡青牛在那里痛哭不已。轉眼間,胡青牛的臉上已經是鼻涕眼淚一大把,模糊一片。
“”
岳緣就那么安靜的看著胡青牛將鼻涕擦在王難姑的臉上,弄的滑溜溜一片。瞧了半晌,岳緣終于是忍受不住胡青牛那殺豬一樣的哭嚎聲了,直接開口道“別哭的這么凄慘。”
“若不給你夫人早點醒酒,本座估計你這趟哭倒也不會白費”
醒酒
哭嚎聲戛然而止,胡青牛愣然抬頭,一臉的呆滯,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在迎著對方的目光對視了半晌后,見岳緣再度點頭后,胡青牛腦海里那根定格住的腦筋終于反應了過來。家主這話,代表著他胡青牛的夫人王難姑并沒有死。
在低頭看去,仔細打量了一番后,胡青牛發現王難姑那青白的臉色并不是尋常中毒后的反應,而是飲酒過多,酒精中毒的跡象。在之前,胡青牛之所以沒有去認真看,一來是不敢,二來是他了解自己夫人王難姑的性子,她可是惱羞成怒起來能夠給自個兒喂毒藥的存在。
見胡青牛反應了過來,岳緣把玩著瓷杯,笑道“你夫人真的是一個可敬的女漢子,最起碼本座很少見到過一口將十斤重的女兒紅飲盡的女子。”在印象中,能如此豪邁的女人倒也不是沒有。
不過那兩個人岳緣卻不會稱之為女漢子,在她們身上自有各自的風度氣概。
這兩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郭二小姐與她的侄女念昔。
王難姑卻沒有這股氣度。
她飲盡這一壇女兒紅,是以賠罪的態度,生生的擔下的,這份勇氣倒是讓岳緣覺得值得贊嘆,值得饒她一命。
胡青牛一邊用自己的醫術為夫人王難姑醒酒的時候,一邊詫異道“家主,胡青牛有一點不明白,那下在女兒紅里的毒”
“無”
“女兒紅里無毒”
岳緣笑著將杯中美酒一口飲盡,笑呵呵道“你夫人下毒的手段對本座來說實在是太過尋常。她的毒釋放在店小二的身上,想借由小二開壇的時候,讓毒藥落入酒水中。”
“這種下毒的手段在尋常人看來或許防不勝防,但對本座來說實在是不值一哂。”
“不過你夫人既然做出這種舉動,本座自然需要配合對方了。”
“配合著騙她”
“咯”
“若不這樣,你胡青牛又怎能親眼看到你夫人對你的感情”
“哈哈”
“所以說,你得感謝本座”
岳緣放下手中瓷杯,目光再度掃了一眼王難姑那還是有那么一點青白的面色,感慨道“只可惜牛嚼牡丹,浪費了這一壇客棧珍藏的上好女兒紅”
胡青牛聽的目瞪口呆。
但看岳緣那一臉期待自己感激的目光,胡青牛吞咽了下口水,教主如此表現他這是首見。不過細細一想,胡青牛發現家主的話并沒有說錯,如果不是這次意外,他與王難姑之間亦不知道會持續之前的冷戰會有多長的時間,遠遠沒有當場見到王難姑承擔罪責之時的震撼。
最終,胡青牛哭笑不得的做出了自己的感激。
感謝家主饒過王難姑一命。
更是再度認真的保證了下自己身為奴仆的忠誠之心。
“唔”
岳緣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胡青牛的感激,揮揮手,示意道“你的感激,本座接受了。”同時吩咐道“在給你夫人醒酒后,將這里的殘局收拾好”說完,岳緣人在桌子上放了一塊銀錠,自己則是已經起身,朝外面走去。
至于飯菜,他本來就沒有什么胃口,入客棧一行,不過是解決這一直悄悄尾隨自己與胡青牛的王難姑。
回歸的路途上。
這個時候,一行人已經不止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
騎馬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岳緣,而跟在后面的正是胡青牛與王難姑夫妻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