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什么山丘。
定睛看去,那根本就是一顆顆腦袋堆積而成的山丘。
每個腦袋上都是血淋淋的五官,猙獰著面孔,睜大著黑漆漆的眼眶,帶著無邊的怨恨和恐懼眺望著前方。
蔓延的鮮血早就在烈日暴曬下干枯,留下了一條條蜿蜒的黑色紋路。
那是堆積如山的人頭,是京觀。
之前那股子血腥味和腐臭味正是從這里傳出。
“”
當親眼見到恐怖一幕的時候,年青人身心還是忍不住一顫,對他來說如此慘景卻也只是僅僅次于那次事故,畢竟那次是他親手塑造。
那些頭顱上有著不少還系著一條條的黃色帶子,結果被人堆積在一起,筑成京觀之后,遠遠望去就有不少黃色的布條糾纏著迎風飄蕩,端的是陰森之極。
沉默了一下后,年青人拍了拍身后的瘸腿老馬,直接踏步上前。
來到了京觀之前后,他這便認真的觀察起來。
他發現這些筑造京觀的頭顱中只有一部分的腦袋才纏著黃巾,而有著幾乎一半的壓根兒沒有纏繞黃巾,甚至里面還有不少的稚童老人的頭顱。
再看那擺在最頂端的那顆腦袋,則是別出預料的戴著頭盔,看上去那是一個戰敗將軍的頭顱。
細細的數了一下,年青人大概的推測出了這里的人頭數,竟是接近萬人。
筑這京觀之人,除去黃巾軍外,甚至是攜裹的百姓,竟是不分老幼全數誅絕。
手段之狠,殺心之大,心思之冷,甚至讓人想起了曾經的戰場殺神白起。
再望向不遠處,那里的土壤有著明顯的翻新跡象,腐爛味道卻不比這顱山來的弱。
很明顯,那里埋藏著什么不言而喻。
閉上眼,年青人大概的在自己腦海里構思了之前發生在這里的戰爭,在心中回放了戰爭的過程。在最后他睜開了雙眼,面色陰沉如水,口中則是念出了一個人的名字。
“朱雋”
“你太過了。”
朱雋,當朝鎮壓黃巾起義的右中郎將。
深吸了一口氣,年青人強行壓下心頭的惱怒,面色慍色緩緩消散后,他這才恢復了冷靜。一臉冷漠之色下,他喚回了自己的那匹瘸腿老馬,翻身上馬后,一聲駕之后,這便騎著老馬朝前面的宛城方向奔去。
只不過在動身的那一刻,年青人于馬背上回眸望了一眼顱山。
他的目光不是放在那最頂端的將軍腦袋,也不是其他系著黃巾的頭顱,而是那被砌在中間用來填補空隙的一個稚女的腦袋。
還扎著總角,滿是污血的臉上卻是遮不住的皮包骨,那微張著的嘴還有那瞪得大大的黑眼眶似乎在詢問他人為了什么。
半晌。
收回視線的年青人雙腳輕輕一碰馬腹,頓時瘸腿老馬爆發出了它能夠達到的最大速度,噠噠噠的朝著前方一瘸一拐的奔去。
宛城。
剛剛打敗占據宛城的黃巾軍孫夏部,一舉攻破了城市,打的駐守的黃巾軍節節敗退,終于在一番戰斗后,孫夏部敗走,對方給朱雋留下了一個殘破的宛城。
高大的駿馬上,一身盔甲的朱雋面色是止不住的慍怒。
低眉垂目,渾身上下間散發著駭人殺氣。
一旁的將領和士兵們則是在這股殺氣下駭的瑟瑟發抖,只覺得那炎熱的天氣下怎么會這么涼
“找”
“找到那群黃巾的蹤跡,找到那孫夏所在。”
朱雋緩緩的睜開了雙眼,雙眼中幾乎散發出刺人的光芒,說道“叛逆之人,當誅絕”
“本將要用他們的腦袋為至尊賀”
“喏”
陪在身邊的數名將領同時領命,然后騎著駿馬帶著一部分的人直接離去,追逐起已經敗退的黃巾軍孫夏部。
而朱雋并沒有跟上,反而是清理下下巴青須上沾染的血色,隨后騎著大馬直接入了城。
現在他要為陛下稍微清理下這宛城里的一些野心之人了。,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