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要到更早之前,從出生開始,哪吒就知道,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永遠有問不完的問題,為什么百姓要過得那么苦,為什么父親說的永遠都是對的,為什么“自古有之”就是沒有錯呢
他永遠庇護生靈,對于父親對于貴族對于“自古有之”不愿意認可。
只是如今他長大了。
不在風風火火認為自己一個人可以對抗整個世界整個仙佛兩道,讓那些本就困苦的人因為他的沖動付出代價。
他已經明白,該要如何庇護人。
如何的更好的保護。
容白喜歡這里。
她可以自由一些。
雖然依舊是局中一個棋子只能夠茍延殘喘,但誰又知道她在被當做一個棋子的時候,棋子也成為了下棋之人呢
靈山,高高在上,永遠看得到的只有有用處的,只有天生尊貴的。
她啊,從前是一朵沒法開的花,如今是一個道行低微的小老鼠,她只自己爭就夠了。
但是那位蓮花太子他的所作所為,超出了她的預期。
佛祖需要她聽話懂事,所以她是一個很好的寵物,不生事好玩鬧。
金蟬子需要她來聆聽和陪伴,傾聽他的苦悶、陪伴在他的身側。
君吒需要她來“需要”他,他需要感到自己被需要。
這些交往,容白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她有所求,對方也有求。
她在不影響別人的時候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明明一舉兩得之事。
可哪吒她看不懂,她也不明白,哪吒需要她做什么他其實內心富裕,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完全并不需要她。
明明只是受人所托,明明只是她有所求,可偏偏那人卻一直應了。
容白覺得有些恐慌,她并不能夠很好的適應這個相處模式,她已經習慣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不虧不欠的相處模式。
她回顧從前二人相處,只覺得難不成哪吒太子也喜歡有人哄著他,同他撒嬌撒癡不然無法解釋這種縱容出現在他的身上。
她太弱小了,弱小到曾經連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都沒有辦法保證。
她本應該利用這件事來讓哪吒教她法術,讓哪吒在金蟬子轉世到來之前永遠成為她的后臺。
讓所有覬覦陷空山的人都無話可說,讓她能夠真正的強大存在于世間。
可她不知道該要怎么說,奇怪的是,她不怕哪吒不答應,因為她覺得她會有辦法讓哪吒“答應”。
她怕的是,哪吒會直接答應。
若哪吒太子真的直接答應了,那兩人的相處要怎么樣呢就要繼續下去,撒嬌對他,用不觸碰底線的小脾氣觸碰他,在惹了他生氣之后又開始哄著他
容白有些想不明白。
“夫人,夫人,您瞧這樣行嗎”
無底洞的動工在土地的支持下完成的很快,洞府精致曲徑通幽,內里更是暗藏乾坤。
錦紅現在叫她是因為說好要給哪吒放置牌位的倒座兒布置好了。
沉香大案桌,上頭布置著華美精巧的香爐。
“行,就這樣吧。”
容白輕輕一揮袖,便將這些時日她一直在雕刻的牌位拿出來,錦紅大著膽子越過黑軟的耳朵探著看去,只見上頭書寫著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