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連他也是看了這么多年才將將看習慣了。
路上化緣之時這兩個徒弟可是嚇壞了不少人家。
玄奘示意兩個徒弟稍安勿躁,先等候在原地,主動上前來到這女菩薩面前。
明明他是知道害怕的,明明一路走來他也遇到過這般計劃的妖怪,可在聽到她模糊哭聲的那一剎那他好像什么都顧不得了。
膽小、害怕,都已經與他無關。
這樣驚恐的神情和單薄的身形,只想讓人將好好抱起在懷中好好安撫一番。
阿彌陀佛。
他他一個出家人怎么能夠有這般想法。
我佛慈悲,他一個出家人之時憐憫荒山野嶺的弱小之人罷了。
“阿彌陀佛,這位女菩薩,貧僧與弟子們路遇此地,弟子們雖然面相兇惡但都是神通廣大之輩,還請女菩薩莫要驚慌。”
玄奘行了一佛禮之后朝著眼前之人說著,那雙映著秋水的眸子眨了眨,驚慌少了幾分。
“得罪了。”
玄奘再一次行禮,然后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掌朝著眼前人伸去,那女子也十分配合,并未有任何躲避。
觸手溫潤,玄奘匆忙之際好像指腹還觸到了柔軟的唇瓣,讓他下意識低下頭,耳尖帶了幾分紅暈。
豬八戒遠遠瞧著,問身邊的沙僧“師父這次好大膽,是不是也覺得這位女菩薩生的十分好看”
樹下那女子,荊釵布裙,并未穿著什么富貴衣料,但看起來家中也并不是貧苦人家。
一身碧色的裙子在著草木茂盛的景象之中顯得格外生機勃勃,只可惜,裙擺和繡鞋上弄了些許泥污。
明媚的陽光落在長而卷翹的眼睫上,讓她眼眸之中多了一層薄霧。
柔弱的像河邊柳樹,美的不似此間之人。
她只站在此處,鄉野草地都變成了仙境瑤池。
豬八戒覺得,眼前這位村婦,荊釵布裙難掩國色,雪作肌膚玉作容,真是奇了。
若是旁人說因為一女子父子兄弟反目,豬八戒或許不信,但眼前之人說出來只覺這等美色誰見了不新生覬覦呢
“二師兄胡說些什么師父才不會像你一樣”
豬八戒沒有想到只這一句玩笑話就讓沙和尚暴怒,冷哼一聲。
心里暗暗想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師父要是想成親了,咱們攔也攔不住。
大不了各回各家就是了,只不過你沙悟凈不愿意再回流沙河了而已。
“阿彌陀佛,女菩薩可否與貧僧說一下,究竟是何緣故才會在此地,還被綁附在樹干上”
觸手的溫潤一瞬即逝,玄奘收回為眼前人摘取布料的手,低聲問道。
并沒有著急將眼前人解綁松下來。
畢竟一路之上西行已經多年,路上都有坎坷,妖魔鬼怪盡顯神通,他也多有了幾分防備。
但是不知道為何,明明他該多有防備,但對著眼前之人總是覺得她不會傷害自己,甚至還有一種寧靜安寧之感。
“見過長老,多謝長老相救。”
眼前之人欲說還休還未,等說完這句話便已經又留下了兩行清淚,眼中滿是凄婉、悲哀之色。
“只是我,我的事恐怕會給長老添許多煩心事。”
“我懂出家人濟世為懷,可長老們若是只需要過路,那還是快些早,總比好的要因為我而賠上了性命,沾染了麻煩。”
淚珠如同斷了弦的珍珠一般落下,玄奘覺得好似又是一場大雨傾盆的暴雨,在他心頭將所有的土地砸了一個泥濘。
他忽然有一種沖動,想要伸手替她拂去眼前人臉頰上的淚珠。
但他這一種沖動接下來就化為了替他伸手解開綁縛的束縛。
雖然有些疑問,為什么捆人還要用紅綢披帛來捆,但看著眼前之人,手腕上因為捆綁而出現的淤青,便什么疑問都沒有了。
“女菩薩盡管說,貧僧雖然并無能耐此身,但貧僧的幾個徒弟都是個頂個的厲害,女菩薩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