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半開的蓮花綻出了花瓣,此刻本就在湖中盛開的蓮花已經全部綻放。
中央之中,點點紅光逼近,卻在容白的視線之外,此刻無人在意。
四目相對,容白繼續逼近著玄奘的距離,逐漸讓玄奘無路可退。
碩大的宮殿之中,玄奘唯一不能面對的便是眼前,這一雙眼眸。
他強裝著鎮定,已經無路可退,可一字一句的說的“是還請女菩薩不要再戲弄貧僧了。”
“金蟬子乃是如來佛祖的二弟子,一路之上雖然有許多人對貧僧說貧僧是金蟬子的轉世,但貧僧卻遠遠不能高攀。”
他停留了一下,似乎想要對眼前這一位貌美的妖精留有一些顏面。
但他還是開口說道“金蟬子乃是得道高僧,豈能沉迷于女色更何況女菩薩還是一個”
玄奘咬牙,想要分說明白,卻又怕眼前的妖精暴動,徹底的撕碎美麗的容貌。
“一個妖是嗎”
容白替玄奘補全他沒有說完的未盡之語。
此刻在他面前與她對話的已經不是金蟬子的轉世了,而是一個因為她妖精的身份所以否定了所有的人。
一個出生就擁有著佛性,但是卻永遠都瞧不起妖的人。
這張容貌長得和金蟬子一模一樣,卻與金蟬子天差地別。
她討厭眼前這個人。
她甚至覺得眼前之人根本不配擁有金蟬子的臉。
轉世真的能變化這么大嗎
容白揚眉,那一雙從見面開始便滿是悲戚的眼眸之中流露出獨屬于她的肆意和飛揚。
她的白像是長安城里最上等的白瓷釉,白的金貴,而身上的衣裙卻紅得炫目,艷麗的寶石光芒也絲毫不及她。
她是此刻無冕的王者,偏偏要碾碎眼前人愚蠢的驕傲。
“可你知道嗎金蟬子被貶下凡,并非是因為他褻瀆佛法,并非是因為他輕慢佛法。”
容白對著玄奘想到了什么之后驚疑到不敢相信的眼眸一字一句的笑著說道“是啊,你都已經猜到了。”
“金蟬子被貶下凡間,歷經世事苦難,是因為他與我有情”
玄奘只聽見第一句話,便已經分辨不出容白口中是何意思。
但他看著容白的嘴唇句句真切,吐字如雷鼓,讓他的心臟一通狂跳,又讓他視之為真理的的大山,陡然崩塌。
可眼前的妖精實在是太壞,覺得這樣還不夠。
對著眼前的玄奘,她生不起任何親近之感,但作勢靠近,動作那么的輕,又那么的慢,好似隔著一層薄紗在緬懷她失而復得的珍寶。
這雙眼眸之中充滿著赤誠和連綿不斷的情誼與委屈,滿眼悲哀的怪罪眼前這個負心人。
“是因為他與我互送衷腸”
“他因為此事沾染了輕慢佛法的名義被貶下凡,而我聽了他的話,主動背下了偷吃大雄寶殿香花寶燭的罪名,走下靈山就在此地等他。”
容白頓了頓,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意。
這一笑便讓人置身于春日之中,感受在他口中,她和金蟬子那一份情。
既悲哀又瘋狂。
“他說一句離開靈山。”
“地涌夫人,至今已等五百余年。”
淚,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