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知道看樣子沒有那么輕易好相處。
但是死局已經解了一半,她必須要為接下來的自己而謀劃。
此時此景,兩人身為共患難的人,沒有什么比這時候更好的時機。
即便是已經知道太子隱晦,不可出現在于人前的秘密,但這對她的處境沒有任何的幫助。
她是太子的人。
與按照太子說法,將來會繼承皇位的四阿哥沒有半點矯情。
以及四阿哥繼承皇位還有四十年之久。
容白覺得太子重生一次,加上自己這個變數,絕對不會和太子所經歷的上一輩子一模一樣。
而她不管這些,在最差的環境當中活得漂亮,是他一直以來維持的一個生存手段。
這個和太子同患難的機會,對她來說是助力最大的一個機會。
太子太過高傲了。
他所有的東西從他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捧到了面前。
甚至皇上都不如他高傲,因為皇上沒有得到過多少父愛。
一旦錯過了這個機會,他就只是呆在太子身邊的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
和跟在他身邊的親信,哈哈珠子們沒有任何的不同。
太監總管梁九功知道皇上所有的事,可若是換了梁九功,皇上也不會覺得如何。
因為有太多的人在他面前想要一步登天,頂替這個機會。
而梁九功,并沒有不可代替性。
容白想要的,就是這個不可代替性。
若是最下策,不成的話,她也會另謀他法。
所以容白謝了恩,起身,迎著燭火,踱步起身喝茶。
茶水按照水溫上來說有些涼了,昂貴的太平猴魁被泡在茶水之中,錯過了最佳的飲用時間。
她沒有忽視身后目光灼灼緊盯著她的眼睛,卻一下都沒有回過頭,就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平靜。
喝完水之后,她平靜的摸了摸額頭。
還是很燙。
但是她整個人的溫度都很燙,所以感覺不出來。
外頭送的藥根本沒用。
到現在為止,天花只有一個字熬。
熬過去之后就再也不會被天花所傷害。
熬不過去,就是一命嗚呼。
很簡單的道理。
正如她現在面對的局面一樣。
這樣想著她伸手弄滅了了幾個蠟燭,明亮的光頓時變得暗沉起來。
容白躺在了貴妃塌上,閉上眼睛。
絲毫不理會身后太子的表情。
“你這是做什么”
胤礽聲音有點小,兩人離得又遠,容白沒聽到,并不是有心晾著胤礽。
但胤礽不管這些,容白就是故意的,所才不聽他說話。
“你這是要跟孤生氣”
胤礽怒火沖沖下了床榻,沙啞著嗓音。
沉不住氣了。
看來這重生過來的太子殿下,還是吃這一套。
“不敢。”
“奴才不過是為太子殿下值夜罷了。”
胤礽被氣笑了,張了張嘴,帶著今日一日壓抑了的怒火。
“你這叫什么值夜”
“你若是真把自己當成奴才,你就該伏在腳榻上給孤值夜。”
應當是白日里睡多了,容白覺得這位太子殿下現在格外的有精神。
她聽完了這個氣話也不生氣。
這是一個,看誰更有耐心的較量。
容白抬起頭來看著胤礽,暗沉的燭光就在她的臉邊,微弱的光穿透而出照耀在她的臉頰上好似鍍了一層金光。
“那太子殿下,你需要奴才這樣做嗎”
她問。
胤礽身體里本能升起一股陌生的情緒,促使他冷靜了下來。
沸騰的油鍋之中倒入了一滴清水,濺起了洶涌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