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狐王差一點維持不住自己德高望重的從容樣子,看著楊戩比起許多認為原型才更加兇猛的妖怪好了不知多少的面容也開始責怪。
這怕不是吃準了自家乖女便喜歡這樣的,這才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所圖甚大啊
他為一方王者這么多年,有什么不明白的。
反倒是這樣也就罷了,對小白無意未曾放在眼中,好歹能夠留她一條生路。
但那一日牛魔王窮兇極惡,勢力深大,鯤魔王來勸阻時候說是那猴子已經帶著人反上天庭
萬歲狐王身為妖族,自然希望有妖能夠反上天去,還他們一片公正道義,可萬歲狐王心里也清楚那傲來國花果山的猴子只怕是被當成了棋子,要當“殺雞儆猴”的雞。
而眼下這個生靈來歷無法分辨,道行看不清深淺,只覺好似眼前一座看不出年歲的巍巍大山。
越不過去。
怕是怕他們積雷山已經礙了一方大能的眼睛。
他們要的不是萬貫家財,而是他們父女,他們積雷山萬千小妖的性命
“本王無福,是給女兒招贅,容不下您這一尊大神,還請回吧。”
這話已經是萬歲狐王維持著涵養與理智才能夠說出口的了。
他怕得罪了大能遷怒,但也不愿意自己的愛女被這樣當作筏子來欺負。
容白拽了拽父王的衣袖,乖乖的待在父王身后,即便她已經可以保護自己,但父王并不偉岸的身姿為她撐起一片天她就已經習慣。
她樂于被父王保護,做父王眼中永遠乖巧的小狐貍。
卻也知曉其中根本,便歪了歪頭,神情有些怪異地看著眼前的“楊公子”實際上的清源妙道真君。
她想,能夠讓清源妙道真君這般都不生氣,那圖的究竟能夠是什么
容白心底里被焚燒殆盡的念頭在楊戩態度的這個春風里再一次死灰復燃,升起心中不可思議的念頭。
楊戩好似沒有看出萬歲狐王的拒絕,再一次躬身行禮,端的是翩翩公子的禮節“愿為贅,保護公主。”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容白看著他行禮只彰顯風度并未顯露出卑微之色的幸運流水,忽的想起來這位清源妙道真君在成神之前,他的父親也曾是殷商的貴族。
他的眼中蒼生,是有沒有作惡的妖怪的。
容白沒有想到,她在號稱大公無私的西天未曾看到的東西,竟然在一個號稱鐵面無私的司法天神眼中看出來。
他自投羅網。
他才是自己需要的神。
萬歲狐王正在開口拒絕,不能明面上鬧掰又不想將罪責推給自己女兒,他就只能說自己的原因。
“這位大王,并非老狐自視甚高,不愿意您,實在是老狐只想為女兒尋一個在積雷山土生土長的小妖”
萬歲狐王還沒有說完,就感受著自己衣袖被容白拽了拽。
父女之間的默契讓他立刻開始轉折,他壓抑著嘆息,沉吟一聲說道“不過,這一切還是要公主做主。”
容白走出萬歲狐王的身形遮擋,眼眸凝視著楊戩,似乎要層層分辨眼前之人究竟是什么心思。
楊戩也垂眸看著她。
他覺得此地生靈萬千,煙火裊裊,卻只有一身白的小狐貍在他眼中煥著彩色。
“我父王為我招贅,是我了尋一個能夠庇護我的,庇護我積雷山的。”
“你能做到嗎”
容白一字一句,聲音輕柔,卻有說不出的堅決。
“你能嗎”
萬歲狐王見容白心意動,有心制止,但見容白面色凝重,便知曉女兒已有主意。
就不愿意多言勸阻。
容白目光灼灼,她膽子極大,可以沒有任何法力,單單靠著恒心從西牛賀洲到南贍部洲。
她可以在沒有任何的依仗之時拉大旗做虎皮。
她可以賭眼前這個天神究竟對她有幾分心意動,但她不會拿著積雷山來冒險。
她是公主,是積雷山的繼承人,是被萬千小妖崇敬的公主。
她可以仗著父王還在的時候任性,但設計積雷山,她必須要顧及積雷山的生靈。
若楊戩愿意庇護積雷山,不必他動用法力部下,只需稍稍交代下去,那么花果山的戰火也牽連不到他們。